“希望真的是我想太多了……”
撑着脑袋,白渺深深一叹,他换了个姿势趴在桌子上,却还是没精打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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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里之外,大胤南端堰州城内。
堰州是一个标准的南方城池,这儿的百姓们大多身材瘦削些,男子生得算不得太高,且肤白性情温吞;而女子则是小巧玲珑,说起话来吴侬软语,有种水乡的轻柔感。
陈碧清便是堰州城中一家医馆的医女,而她的父亲则是医馆中有名的陈大夫,陈碧清也算是托了父亲的原因才能留在医馆之中,毕竟原本医馆里的老板可是不愿收医女的。
陈碧清从很小的时候就跟着父亲上山采药。他们家中还有两个哥哥,本来她父亲是想着叫两个哥哥继承陈大夫这一身看病救人的本领,可偏偏两个哥哥非但对此毫无兴趣,甚至连一点儿天赋也没有,即使是背了一年的草药书,他们也依然分不清各个草药的区别,于是家里能指望着接手这门技术的人就只有小妹陈碧清了。
而陈碧清也是个努力的,她自己从小就对学医有着莫大的兴趣,因此见两个哥哥不愿随着父亲上山采药后,她便主动出击、毛遂自荐,一开始家里人都是不赞同的,他们觉得女孩子家家不该出门、上山,就应该在家里绣绣花、待待嫁便好。但耐不住陈碧清的坚持,最后陈大夫耐不住小女儿的哀求,便带着陈碧清上山了。
哪里想到就是那一次上山采药的经历,这才叫陈大夫看到了小女儿身上的天赋——明明之前只是对照着草药书看过,可第一次采药的时候,陈碧清竟然一次错都没有。
便是因为这个原因,陈大夫才逐步开始培养陈碧清的能力,从而教出了一个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医女闺女,也算是有人继承衣钵了。
此时正是晌午,陈碧清刚从家中带着饭,便准备去医馆换他爹爹。这些年爹爹的年纪也大了,一整天在医馆哪里能做得住,因此陈碧清时常都是中午就去替爹爹坐诊。
幸而经过了这几年的历练,陈碧清的医术在堰州城中也算是小有名气,能替了陈大夫也叫旁人说不了什么不是。
送走了陈大夫,陈碧清又在医馆一直呆到了傍晚,而另一个医馆中的学徒则是个小少年,约麽十五六岁的模样,叫作陈苗。
陈碧清看了看手中记录来人看病情况的小册子,不由得皱起眉头,冲着一侧收整药柜的少年道:“陈苗,这几天是不是来看头疼和身上瘀点的人特别多?”
陈苗摸了摸脑袋,“对啊,也奇了怪,从这个月初开始,来咱们医馆里看病的十有八九就是因为头疼和莫名其妙在身上出现的瘀点……就今日,大概就来了五六波,这什么生个病还大家聚这一块来呢?”
“不对劲儿……”陈碧清同父亲学医少说也有二十来年了,眼下她不到三十,但实际上十岁就开始看着父亲给病人们看诊,而她的天赋也过人,对于疑难杂症总有一针见血的能力。而今她看着手中的书册,总觉得这段时间有着共同症状的病人不大简单。
“什么不对劲儿啊?”陈苗挠了挠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