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知说得结结巴巴,确实字字句句说在了武帝会在意的点上——控制欲、占有欲,容不得白渺离开太久,眼里见不得沙子……
涂修霆觉得自己听见这些应该是生气的,可是不晓得为什么,他心里还有一个声音小声在说道: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
那是什么样呢?
武帝想起了白渺的模样,纵然他此刻再生气,心中阴暗的想法止不住地往出冒,可是他对于白渺还留下了一丝希望——如果这是一个阴谋,那么他的渺渺才不会说这些话。
这时,一路驾着轻功而来的歧仲匆匆忙忙来此,一脸焦急。
武帝见来人,眉头一顿。
歧仲俯跪连忙道:“陛下恕罪,属下在书院跟丢了小殿下,那伺候的宫女乔玉说小殿下自己偷偷走了,而她只是听命于小殿下这才靠自身想要引开属下。”
“宫女呢?”
“已经被属下抓住了。”歧仲不敢抬头,“属下追了出去,但是不见小殿下,已经让其余人继续搜索了,便先行回宫禀告陛下。”
歧仲一直都是跟在白渺身后的,在白渺去女子书院中后,他就一直藏身于房梁上,而中间准备回程的时候,乔玉又道丢了令牌,那时歧仲已经候在了房顶之上,这才错过了贼人的出现。而能在他眼皮子底下将小殿下掳走的人,能力必然不差;再加上中途有乔玉胡搅蛮缠,却是有几分混淆了歧仲的视线,这是他的过错,认罚也是必然的。
“请陛下责罚。”歧仲叩首。
“找到人后再罚你!”武帝冷声,“派魇龙卫全体出动,去找人!还有禁卫军去将醉芳庭给朕抄了!”
他的声音里带着压抑不住的暴虐,“朕倒要看看,都是什么牛鬼蛇神敢朕的眼皮子底下动心思!”
实则,武帝心中的阴暗已经压不住了,他甚至在想——若是渺渺真的不耐这皇宫中的生活,想要偷偷离开他该怎么办呢?如果是真的,那么待他将渺渺重新抓回来后,便用锁链将其圈在他的金屋之中吧……大步走出无极殿的涂修霆侧眼看向了御书房,在那个机关后的暗室中,还藏着一个白渺没有窥见的秘密。
这一晚,整个皇城都躁动了,宫中的禁卫军尽数被发动,银光粼粼的铠甲在夜间的灯火下显得特别不近人情,整齐如一的步伐声惊扰了多少沉睡的家庭,可街道上肃杀的气氛却又叫人无端紧张。
皇城的大门被紧紧守着,禁卫军们挨家挨户的搜查,那盛极一时的醉芳庭被里里外外围得严严实实,一身黑袍的武帝进去后,似乎有过路人隐约听见了醉芳庭中凄怨、惨烈的哀嚎,最终都在黑暗中化为虚无。
只是当武帝再次走出醉芳庭的时候,他古铜色的手指上沾染了浓稠的血迹,便是在指甲缝之中似乎都能瞧见残破的血肉;而他的一身黑袍虽然看不出红色的痕迹,却在地上拖曳出一道深红的血迹,随着武帝的步伐而点缀在他身后的道路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