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他确实是不近女色,他近的男色!”淳德太后眯眼,想起了那群被送回来的美人是如何哆哆嗦嗦将自己的所见所闻道出,“这孽障倒是稀奇了,竟是喜欢个白毛的小妖孽,果真一对儿。”
“太后,”侍女讷讷,“之后该怎么办?这下那暴君不会善罢甘休了吧?”
淳德太后转了转眼睛,她想起之前那被偷偷递送进宫的竹签,其上记录着武帝宠幸那白发少年的诸事。
而之前那使计想要除了白渺的碧兰,其实就是淳德太后在三年前安排进去的人。
碧兰此人算不上聪明,但也不至于过于蠢钝,倒是能勉强为她所用。只可惜碧兰不知怎地,从去年冬日里开始就没了消息,淳德太后等了又等,一直挨到了来年的春日,也等不来任何情报,只能在心里猜测她好不容易安插进去的棋子被毁了。
在察觉到碧兰出事的瞬间,淳德太后心里一紧,但她在仔细思量后又陡然放松——幸好三年前淳德太后为了以防万一,将一切的痕迹都抹了个干净,这才能叫这眼线在宫里藏了三年,便是死了想必也很难查在她的身上。
放松后的淳德太后在安静了小半月便坐不住了。
她从碧兰那里得到的情报,还是去年冬日送来的,写着武帝宠爱白渺云云,自那之后就一无所知,这般无奈的情况却是叫淳德太后心里的野草疯长,总疑心武帝是不是在暗中谋划着什么要害她性命,这才往宫里送去美人,想着试探一番。
可淳德太后自始至终没有想到,便是她这疑心的举动,才更早了断送了自己的性命;至于武帝,若不是出了今日之事,恐怕武帝还懒得亲自腾出手来收拾她。
“哀家可不愿坐以待毙。”
淳德太后年轻的时候也是风靡皇都的贵女,可是现在满皇都又有几个记得她曾经的风华?
便是跟在先帝身边的时候,她也是尊贵的一国之后,谁见了她都要卑躬屈膝,她自然不会满意眼下的情景。
当年她拖着病体来此,便是为了在武帝手下保命,可是这些年来武帝对她的不管不问,却是养大了淳德太后心里的野望,她甚至自得的以为,涂修霆在忌惮她太后的身份。
“那疯狗的手段倒是不似过去那般狠厉,说不定这便是哀家的机会……”
侍女不大赞同的皱眉,却改变不了主子的意思。这几年来太后的情绪越发的暴躁易怒,就是她跟在太后身边多年,都不敢轻易劝说。
淳德太后继续道:“若是早几年,那疯狗被人挑衅了,必是提着刀就将人砍了,可你瞧现在,只是送来了几位男宠气我……”
“呵,他这是尝到了当帝王的滋味,受限于那些个条例,不愿被人戳着嵴梁骨吧!”淳德太后自以为是,觉得她猜透了武帝的心思。
“可成武帝,本就是暴君啊,他会手软……”侍女却是无法理解太后的想法。
“哼,你懂什么?”淳德太后看了看自己素净的指甲,曾几何时那里也是染着艳红的蔻丹,被旁的妃嫔羡慕眼红,“这段时日外面的传闻你不晓得嘛?什么流笼、什么石涅,这代表了什么?这代表了那孽障想要好好做个皇帝,他只要有这种心思,哀家身为太后,他便动我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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