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房内动静闹得太大,祁少川被淼淼赶走的同时,晴鸢已担忧地自行推开了房门进去。淼淼看到晴鸢,直攥着晴鸢央她和自己一起把祁少川轰走,晴鸢怕伤到淼淼肚子里的小宝宝,只好壮着胆子把已经在门口的祁少川赶到离淼淼更远的地方。
“二少爷,主子有孕了,受不得刺激。您,您多体谅些。”
祁少川靠在走廊的石柱上,他揉了揉眉心,面上是说不出的疲惫。男人望着远方,眼睛没有凝聚,目光是散的,忽而,他站直了身,冲晴鸢摆摆手,“照顾好你主子,我就先走了。”
晴鸢应了,再回去卧房时,服侍淼淼吃了饭,又去院子里散步消了消食。因为从小七那里得知祁少泽大概就在明后天出发回京,所以淼淼想一鼓作气把梦境编完,于是消食后,淼淼就径直把晴鸢挥退自己又躺回床上入梦了。
晴鸢候在屋外,心里止不住地担忧,主子这也太贪睡了吧?可惜院子里都是小丫鬟,没一个经过生育之事,不然,也能有人给她筹谋一下。晴鸢叹口气,打定主意等淼淼醒来,便央她去找太太讨一个嬷嬷过来照料。
自淼淼甩下一纸和离书离家出走后,祁少泽耗费半年光阴,动用所有人脉,任是没找到淼淼的藏匿之处。
男人实在是忍不住了,于一日向圣上请命辞官归家。圣上自然不允,祁少泽还那么年轻,又没犯错,何至于就辞官?圣上也知晓祁少泽与其夫人感情非同一般,遂体贴地给他休了叁个月的长假,叁月后,不管人找没找到,他祁少泽都必须振作起来为国奋斗而不是一再纠结于男女情爱。
祁少泽应了,回家收拾好行李,当夜便驾马出了京城。祁少泽一路往西北走,他心中最后的希望,是当年雪地里的那个小木屋。
日夜兼程跑死了五匹马后,祁少泽终于在半个月后的一个凌晨赶到了小木屋门前。屋内是黑的,但屋外有柴火烧过的痕迹,约莫是有人在这里烧过水,祁少泽心里一喜,这证明里面是住了人的。
男人不敢入内打扰,又怕离远了错过了里面的人出来,于是便候在院外的一棵大树旁。祁少泽甚至连眼睛都不敢闭,硬生生扛到了天亮门扉从内打开。
“阿音!”见到那个熟悉的藏袍少女,祁少泽喜不自胜直接冲了过去,然而少女并不肯理他,甫一见了他便立刻回屋将门给关上。
祁少泽只好在外不断敲门,他央求阿音告诉他淼淼的下落,岂料里面的人听了忽而“啊啊”叫唤起来,听语气,她怕是在咒骂祁少泽。
“阿音,我求你,如果淼淼在里面的话,你让我见见她!我只想知道她过得如何,她......”
话音刚落,屋内的少女忽然开始大哭,祁少泽慌了神,向后退了几步,直接用脚踹开了房门。
“淼淼?!淼淼!!!”祁少泽奔至屋内,一眼便看到了躺在床上的他的爱妻。男人将淼淼抱起,唤了几声她的名字,没有应,仿佛是想到了什么,祁少泽将手探至淼淼鼻下。
没有呼吸......
祁少泽不敢相信,又把阿音扯过来,示意她来探探淼淼的呼吸。少女不动,只是背过身了哭,祁少泽将淼淼抱紧,一边给她暖身一边不停叫她名字,“淼淼,你理理我,我求你理理我......”
男人忽然把淼淼背起来,在他即将走出门槛时,阿音拦在了他面前。少女不会说话,急得直接扯起祁少泽手掌在他掌心写字。
“孩子?”祁少泽不理解阿音的意思,他只想立刻去寻大夫,他不肯接受淼淼已经死去的事实,“我不会逼淼淼生孩子的阿音,你别拦我了,淼淼身子等不得!”
阿音跺了跺脚,又转过身摸淼淼肚子,她说什么都不肯让祁少泽走,又从旁边的桌案上扯来纸笔,潦草写下数字:淼淼上月刚落了胎。
“你、你这是什么意思?不,我不能再等了,淼淼,我的淼淼......”祁少泽说着,同时一掌利落地拍打了阿音后脖颈,等将阿音扶在床上后,祁少泽便抱起淼淼上了马。
男人以最快的速度在镇上找了大夫看诊,大夫刚摸上淼淼的脉便摇头叹息,“迟了,你还是早些准备丧事吧。”
“丧事?!你个庸医!我要你看诊是说这些废话的吗?!救活她!我要你救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