附加消息言简意赅:【对不起。】
这三个字对徐皎的杀伤力相当大,她不知道裘闻说的是今晚的事,还是他们之间长久以来的积怨。
她需要他的对不起,她对爱情所有的美好幻想都被他亲手毁掉,他当然要向她道歉。
但她并不想回复这条消息,也不想通过他的好友申请。她觉得,她和裘闻的关系就应该停在现阶段。
可她棋差一招,忘了自己没换手机号,手机炸响吓得她浑身一颤。匆忙挂掉,她紧张得大气不敢喘。手机又第二次响起时,徐皎还没来得及挂,就有舍友问出声:“谁手机响了?”
无奈之下,徐皎爬下床,对舍友们解释:“我家里的电话,我去走廊接一下。”
只穿着单薄睡衣出来,徐皎在昏暗泛着绿光的走廊接了电话:“干嘛?”
裘闻的手机号她从来没忘过,当初痴心太深,很多东西都快记到骨子里。
许是没想到她会接,裘闻喉咙滚了滚,好半天才说出话来:“我在你宿舍楼下。”
楼下?
现在已经十一点十分,寝室楼早就关了,他现在要是真在外面,就说明晚上回不去了。
“你有话直说,别扮可怜。”
徐皎不信,正常人谁不知道按时回寝室。
“你现在在走廊?”听出她这面声音空旷,裘闻反客为主。
徐皎敷衍嗯一声:“所以你快点说,我要回去睡觉。”
裘闻喉间溢出一声轻笑,顿了顿,柔着嗓子和她说话:“你走到走廊尽头的窗户,看看我是不是在挨冻。”
他把自己放在弱势地位,邀请徐皎来看他笑话,徐皎果然上了当,从寝室门口走到走廊尽头。
果然,裘闻还穿着今晚和她见面时的衣服,坐在楼外的木椅上。翘着二郎腿,他一手举着手机,一手夹烟扶在木椅边缘,烟头火星被晚间冷风吹得猩红,时明时暗。
风拂过并不温柔,将他额前短发吹得凌乱,露出精致的眉眼,正紧紧锁着她所在的位置。
四目相对那一刻,徐皎看到他在朝着她笑。
“既然要睡觉了,我给你唱首催眠曲吧。”
男人低沉的嗓音透过话筒传到她耳边,徐皎不知道他又要耍什么把戏。
就是她这小小的犹豫,裘闻嘴角挂着一抹浅笑,轻声哼唱:
“拦路雨偏似雪花
饮泣的你冻吗
这风褛我给你磨到有襟花
……
谁都只得那双手
靠拥抱亦难任你拥有
要拥有必先懂失去怎接受
曾沿着雪路浪游
为何为好事泪流
谁能凭爱意要富士山私有”
他低沉磁性的嗓音唱起歌来太过深情,有种娓娓道来的故事感,徐皎脚下像是生了根,站在玻璃窗边忘了动。
标准的粤语发音,裘闻逐字逐句都饱含感情,甚至没意识到已经超脱歌词本有的。
垂垂老矣时回想,他至此难忘。那年九月三号晚十一点十五,他在女寝外面给徐皎唱《富士山下》。他最爱的歌,眼前是他在乎的人。
这是他一时兴起,但他不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