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顶是层层叠叠的疑云,胸腔里是翻来覆去的巨浪。
乱,脑子乱。
心,更乱。
她望着李且,最终千言万语汇成了一句没头没脑的话:“你的痣呢?”
问完她就后悔了。可真能问,什么不好问,偏偏,偏偏问这个。
哪怕跟着回他一句“好久不见”,也比问人那颗痣去哪儿了要强吧。
显然这句话也让李且微楞了一下:“什么?”
文诗月暗自清了清嗓子,故意用一副不太确定的语气含糊道:“我好像记得你以前眼角有颗痣来着。”
“前几年出任务的时候点掉了。”李且说着有些别有意味地盯着文诗月,“这你都记得。”
“就,隐约记得好像是,不确定。”文诗月挠了下鼻尖,囫囵应付她的说谎不打草稿,目光落在他的胳膊上,“你手没事吧?”
“没事,皮外伤。”李且说。
“哦。”文诗月点点头,“那我能……”
问你几个问题吗?
话没说完,文诗月就被李且拽着她胳膊往他那边带了过去。
两个人齐刷刷地退到墙边,他们刚才站的位置急匆匆地经过一辆推床。
文诗月几乎是半靠在李且的身上。
男人手心的温度和他身上的体温也渐渐传递到了她的胳膊和后背,又灼了一下她的心。
不知道是不是他们眼下的距离过于暧昧,还是心里作用,她感觉自己的脸有些发烫。
她偏着头不动声色地往旁边挪了挪,脱离他的怀抱。
然而她所有的举动,她的有意退开和微微泛红的耳朵,都被李且看在了眼里。
他放下手,垂眸曲了曲手指,将手揣进了兜里。手心不属于自己的温度,经久不散。
“谢谢。”文诗月平复心绪道谢。
“客气。”李且却蓦地笑了一声。
文诗月被这一声笑又提起了她那刚搁下去心,她不明所以提声问:“笑什么?”
这话问的有点儿赌气的成分,李且的笑意偏偏更甚了:“就感觉你现在变化还挺大。”
“有吗?”她哪有什么变化,但是因为是他提的,她这莫名的好奇心也来了,脱口就问,“哪儿变了?”
“以前的你,”李且停了下,似乎在琢磨,“有点儿高冷。”
文诗月提起的心有点儿开裂,那不是当初在他面前装出来的,公开处刑呢。
“那,现在呢?”她硬着头皮问下去。
“现在啊。”李且瞧着文诗月微微咬唇的样子,眸底的笑意愈发浓烈,“倒是可爱多了。”
文诗月一听,猛地一抬头,不偏不倚地撞上了男人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