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宁舒得意地挑眉,“那是当然。”她昨晚吃过饺子,现在就端了碗清粥配着小菜用了,清清肠胃。
核桃在旁边笑,袁大厨亲自调的馅儿,擀的皮,滋味总不会差到哪里去的。
四爷很给面子地把一整碗饺子全吃完了,耳边忽然响起了铃铛声,他转头看去,是吨吨吨穿着自己的舞狮衣跑过来了。
小脑袋一晃一晃,矮墩墩的一只,把四爷逗得哈哈大笑,“苏培盛,给小高子也封赏。”
这可把小高子给激动的,都结巴了,“谢、谢爷赏赐。”
自己在前院埋头干了这么多年也没被主子爷正眼瞧见过,来这才一年不到,爷不但认识自己还记住了自己的名字,这让他心中格外澎湃。
耿宁舒打个哈欠,“爷的心情这么好,一大早到处赏。”
四爷笑起来,“那必然少不了我们耿格格的。”
给她的压岁礼他早就准备好了,苏培盛立刻捧上一个樟木箱子来,里头装着一排金元宝和一套上好和田玉石雕琢的首饰。
耿宁舒喜滋滋的挨个看过去,在他脸上亲了口,“爷真好。”
一屋子的宫女太监全低下了头,四爷虽然对她这青天白日大庭广众的亲密已经不觉得稀奇了,还是禁不住耳根泛红。
耿宁舒让白果端来一个食盒递给他,“这是我新做的点心,叫奶油泡芙,松软不费牙,你到时候进宫帮我拿给皇玛嬷。”
四爷抬眼看她,“在宫中的皇玛嬷都有新年礼物收,我呢?”
“刚才那饺子还不够?”耿宁舒嘴上这么说着,还是去枕头底下翻了东西放到他的手里,是个狮子头的小香囊,“里头放了我求的平安符。”
希望他平平安安的,不要再来一次时疫这样的事了,要不然感觉她能死里逃生这一次,不一定能捱过下一回。
听到平安符,四爷就明白了,这次差点经历了生死离别,都明白了平安是最重要的,他郑重地挂到了自己腰间,“宁舒求的符,定是灵验的。”
他也会注意自己的安危,只有他平安了,才能护得她平安。
*
四爷带着福晋和李氏还有孩子们一同进了宫,他亲自去了宁寿宫一趟,把耿宁舒的礼物带到。
太后收到以后合不拢嘴,“小丫头的花样越来越多了,真想拐进宫里来不放她走了。”
这话四爷不敢接,要是耿宁舒一直住在宫里,那岂不是得要他登基才行。
太后尝了一个,美滋滋吃完又想起一件事来,“宁儿那肚子,还没好消息?”
四爷的脸就有些绿了,耿宁舒的身子已经调养得宜了,现在连身子受损这种借口也没法用了,有些僵硬地点了点头,“嗯。”
太后不大高兴地皱起眉来,压低了声音问:“哀家给你的酒没喝?”
四爷更窘迫,“喝了。”
要是承认没喝肯定会被教训的,只能小小撒谎一下。说起这事他也很是纳闷,自己平日也没少耕耘,为什么还没有动静。
太后神色就担忧起来,喝了酒还不中用,那什么时候能抱上奶娃娃呀。
看见他的脸色不大好看,她又忙安慰,“小四别担心,这中原的虎鞭酒不中用,皇玛嬷给你找蒙古的大夫,咱们草原上的汉子就没有不能生娃娃的。”
四爷听完真是要找地缝钻下去了,他又没法解释自己不是不行,连忙找了个借口跑出来。
出了宁寿宫,他一脑门的汗,也来不及换身衣裳就去康熙爷跟前了。
进宫之后四爷就跟女眷们分开行动了,福晋和李侧福晋去了德妃那边。三阿哥已经三个月出头了,养得圆圆胖胖的,李氏的下巴都比平时抬高了些,以为这次能出个风头,却没想到刚踏进永和宫,就听见热热闹闹的一阵阵欢声笑语。
十四福晋这回足足带来了四子五女,基本都是两三岁刚能说话站立的年纪,在暖榻上滚成了一团,咿咿呀呀的,让德妃压根看不过来。
两人进屋请了安,德妃还没叫起呢,就转过身去看是哪个小娃娃拽了自己腰上的荷包。刚看了眼三阿哥还没夸赞几句,有个小的不知怎么的哭起来,又把她的注意力吸引走了。
李氏的三阿哥还是个吃完奶就睡的月份,大格格和二阿哥年岁都大了,都跟奶娃娃又玩不到一块去,德妃抱这个哄那个的,站在旁边就有些冷落。
福晋今儿看李氏吃瘪也不怎么开心,对面的十四福晋已经生了两个嫡子了,还特意抱过来给她看,“哎哟,四嫂你瞧这一个两个的,都非得挂在我身上,真是一刻都不消停,每天都闹得我脑仁疼。”
这一脸炫耀的,福晋哪能看不出来,输了儿子也不能输脸面,她就关切道:“那得注意些乳母的举动,没准背地里不好好伺候,受了委屈这才找你。”
十四福晋皮笑肉不笑的,“谢四嫂关心了,我们府上的孩子们都还敦实,连病都没生两回,想来乳母应当是用心的。”
这话就结结实实扎福晋的心了,谁不知道四爷府上的孩子们是夭折的多,留下的少,她端起茶不欲多说。
等中午哄睡了一排的小奶娃,德妃才得空跟她们说几句话,夸了李氏两句之后,语重心长对福晋说,“三阿哥在府里还是有个同龄的玩伴好,你瞧老十四那边,热热闹闹的才是福气呢。”
福晋干笑着应下来,是我不想吗,是您儿子不来啊!
李侧福晋没炫耀成功,心情就不大好,听到这就接话道:“娘娘说得太对了,主子爷日日都去耿格格的院子里,可惜她福气还没到,到现在肚子还没动静。”
德妃听到了关键的地方,“日日都去?”
李侧福晋点头,“去塞外和热河行宫也跟了去,算起来也得宠了有大半年了。”
提到这两个地方,德妃对耿宁舒有些印象了,老四的后院里人不算多的,这么频繁去还怀不上,多半是底子不行,难怪这一年送了不少人过去,都没消息,她微微蹙眉。
四爷再去永和宫拜见的时候,就被她单独叫住了,“你府里那个耿氏,我从前瞧着就是好的,还在塞外立了功,我还没嘉奖过她,等过了年让她进宫来陪我住上几天。”
怎么好端端的提起耿宁舒来了?他沉吟片刻道:“这……只是区区一个格格,身份见识上怕是不够格,要不让乌拉那拉氏陪您?”
德妃不清楚他对于耿宁舒的感情,就没把这话往委婉的拒绝上面想,还以为他是真以为她没法好好陪自己,就道:“宫里出去的总不会差的,你不必为额娘担心。”
她难得与自己提要求,又是从前她指给自己的,要是拒绝反而将耿宁舒的得宠推到了她面前,四爷没法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