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连忙加快了脚步,一阵风掠过,他稳稳地停在了她的面前,二话不说朝她手里塞了一个包裹。山月生气往地上一丢,继续前进。息吾将包裹捡起来,重新塞到她的手里,无比认真地说道:“你归来之时,会见到一个真正的息吾。出远门要带好行李,里面有十相子的药方,你的衣物,还有些银子,我知道你不想拿太多东西,所以钱给你备足了。”
他紧紧抱着她,语气里是复杂的情绪,明明有很多话想说,可话到嘴边就只剩一句:“我走了,不送你了。”
良久,风一样的男子,化作了风,消失在荒无人际的小路上。山月打开了息吾送来的包裹,衣服只有两身换洗的,除了十相子的药方,剩下的全是钱,她简直就是一座行走的钱庄,从来没觉得自己那么富过。
世界的另一处,天寿国境内,与天岩月轮城交界处。
时过境迁,沧海桑田,战争的遗迹变成了一片废墟。这里方圆十里。毫无人烟,只有二十公里外有一座村庄。那里暴雪肆虐,白日短暂,风雪常常遮盖天穹。
人们通常起得很晚,尽管对这酷寒早已习惯,然还是要等暴风雪停了才能开始劳作。有一家却是例外,产妇难产,彻夜未眠,从傍晚挣扎到翌日晌午。整个屋子弥漫着焦虑,雪停的一刹那,屋子里传出了一阵啼哭。仿佛是上天赐予的礼物一般,阻挠村民外出的暴风雪终于停了。
屋子里突然出现一股寒气,屋子里原本的欢呼声像是被冻住了,只有婴儿的哭声。
这是他第一次见到世界,冰寒彻骨,周围是各种姿势的冰雕。
他回应世界的方式只有一声又一声的啼哭。仿佛哭累了,他停止了哭泣,整个村子陷入寂静。如果他能出去,如果他能爬动,定会看到被冰封的村子和睡梦中再也醒不来的人。
这是个死寂的世界,极寒的地狱。婴儿的呼吸,像是人间仅存的心跳。它昨日还是个欣欣向荣的村子,几公里外的市集十分喧闹,买卖往来,上演着口才的博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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