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把马都牵进石屋,人都挤在了一块儿,烧着柴火,山月和息吾一个屋里,里面只有几匹马陪着他们,石头缝里还钻进来刺骨的寒风,她背靠着风口,挡住了寒风,息吾在她的怀里又睡着了。军营里跟随来的将士无一选择缄口不言,山月与王独处一室的行为在外人看来实属有些不顾君臣礼仪,但山月作为统领,也是个医者,照顾君上是她的本分,即使后来她成为了王上的妃子,他们也要将此事当做绝密来处理。皇家禁卫军本就是王的军队,知晓许多不为人知的秘密,沉默是他们应有的素质。
外面寒风呼啸,人缩在一起也无法阻挡那些寒气,自从他们从谷口出来,寒气越来越重了,风也越来越大,上天就像在阻止他们离开这里。山月手里看着那个锁得死死的盒子,不知什么材质能完全把玄冰的寒气封闭在这小小的容器中。
怀里的人突然动了动,山月晓得他是睡不安稳。如果可以,她希望他一直睡,这样才能尽可能地保存体力,减少体温流逝。山月作为一个“暖炉”,一直寸步不离,其实她的热量没法传递太多给他,只能帮他阻挡寒冷,靠着他自己恢复体温,刚开始还算有生气,现在就像进入冬眠的小动物,一动不动,山月知道他的身体越来越遭,必须尽快离开雪谷。
外面是不停歇的雪,任何惧寒的生物都寸步难行,他们被风雪驱逐到了一处,只能祈祷这愤怒的雪尽快平静。屋内熊熊燃起的火,逐渐将寒气驱走,但室内升起的温度,让寒气更频繁地钻进来,将士们用雪堵住缝隙,只留几个透气的孔。她看着这简陋的石屋,有着五年前的痕迹,她似乎也是在这间屋子里醒来,云姨给她递上了一碗热辣的姜汤。她也想给大家熬一碗姜汤,这样能在极寒下再坚持一段时间。
见风变小了,队伍重新启程,有的战士实在冻得走不了路了,山月便命人将他与息吾放在同一架马车里,能行动的人拉着马车前进,跟在山月周围似乎没那么冷,他们便凑着前进,经过三天两夜,终于走出了雪谷的寒域。
久违的温暖覆盖在身上,战士们此时变得格外珍惜阳光,他们甚至在阳光里沐浴了整整一个时辰,才觉得自己的四肢重新恢复了温度和知觉。但很多人都有一定程度的冻伤,他们必须赶到附近的城池疗伤。最近的地方是垣城——二十公里外的军事重地,那里人和动物都格外强悍,山月率队伍进入垣城。
迎接她的是骑着白虎的赵将军,昔日的小老虎已经长成了威风凛凛的森林领主。它不再像曾经一般跟她亲昵,举止间是成熟。
山月和它打招呼:“团团。”
又是这个屈辱的名字!白虎神情一凛,装作自己没听见。
“它一直觉得这个名字不符合它的气质。”赵将军骑在白虎背上,它十分平静,但与它相处得更久的赵将军却能感受到它此刻的不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