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懂医术。”简单的一句话,分量却很重。
尽管如此,云姨还是很担心,迅速交待了接生的步骤及注意事项。山月让老人在屋里好生待着,自己收拾医具准备出门。她很早知道自己有如此不畏寒的体魄,也有不知从何生来的巨力,她极力伪装自己是个普通人。石屋的门在她的强力压制下被重新关上,云姨在窗边望着她在暴风中前行。
暴风向所能触及的一切宣泄它的力量,雪向她砸来,脸刮的生疼,风,毫不留情地将她一次次掀倒在地,即使如此,她眼里依旧只有一个目标——那间亮着灯的小屋。
她被狂风刮着,步履难前,恼怒之下,一股不甘窜上了心头,她多么想把风停止,她用手挡着风,此时的风像被切开了两半,不再有一丝刮到她的脸上,一路狂奔,很快就到了那户人家。
那户人家急忙开了门,一见她,并不是期待中的云姨,脸色从喜转忧,但也很快请她进屋。山月简单说明来意后,吩咐男人把周围任何可能进风的罅隙都堵上。她跨过了屋里的炭火盆,一股浓郁的血腥味顺着温暖的空气喷了出来。
是的,产妇等不了那么长时间了。
山月朝着男人说:“你去烧热水,越多越好。”
女人躺在床上,声嘶力竭地叫着,头发和汗粘在了一起,手紧紧抓着早已被汗湿的床单,她看见山月如同看到了救世的神。山月把门关上,点燃了包里的草药,脑海里闪过云姨的教导。
“如果你想你和你的孩子都能平安,就尽可能地保持体力,保持有规律的呼吸,像这样。”
山月按着云姨教的方法,一字一句转述给产妇,但承受剧痛的女人哪还有什么理智,能保持不大叫已经很不容易了,女人牙缝里挤出痛吟,强忍着剧痛,牙床咬出了血,手上的青筋暴起,血管仿佛要破皮而出。山月用热巾给她擦汗,避免着凉。
门外的男人努力地烧水,柴火是冬天里极为珍贵的资源,但他毫不吝啬地将所有的木柴投进了火炉里,冬天的水很容易沸,却不够热,男人以为只要加多点柴火就会更热了,可烧到后面,水依旧不够热,柴火已经烧没了,正当他想把家里能烧的东西都扔进去时,产房里终于传出来孩子的哭声。
第十三章
这是他听过的最悦耳的声音,男人把手里的东西一丢,刚想进去,山月打开了一条门缝,让他把热水送过来。
他捧着装热水的盆,站在门外恳求道:“大夫,我也能帮忙的,让我进去吧。”
山月取过热水,毫不犹豫地关上了门。房里传来了一句:“子母平安,想帮忙就烧水,把外边的窗开条缝,通通风,小心点儿,有风进来了就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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