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凯尔愣住，有些不解。

「我不是对你说很多不好听的话吗？而且还一直调侃、讽刺你。」洛洛耳根子泛起微微粉嫩，「对不起。」

凯尔有些意外，眼睛微微睁大，恭敬的说：「天使……啊不对，你不用道歉，毕竟那些也是事实。」话落，他的神情有些落寞。

洛洛把他的表情看在眼里，垂眸，伸手摸了摸水滴的头顶。

沉默片刻，才说：「你跟家人感情好吗？」

「就──」他欲言又止，「就那样。」

洛洛瞇起眼，察觉到凯尔的异常，有些不解，「就那样？」

「对……」他的神色变的有些紧张，「就跟其他人一样的相处方式。」

「跟其他人一样？」

「就……就是那种偶尔吵架然后和好，出去逛街玩乐，有说有笑的，有时撒撒娇还能买到喜欢的东西，然后──」

「谎言。」

凯尔惊觉，想开口说些什么却卡在喉咙。

他咬牙切齿，有些不甘心被洛洛听出这是在说谎。

炫耀家庭、财富，是他最会的。

但不知为何在洛洛面前，他却无法好好说谎。

洛洛无奈叹了口气，「我能够看破对方的谎言，不知是运气还是一种能力，但我却不清楚你遇到了什么事。」

闻言，凯尔垂眸，「我……我是被领养的。」

洛洛有些惊讶，他没料想到凯尔会是被领养的，他的那种贵族气息，与看似出生以来就有的自恋，难道都是装的吗？

他又说：「我五岁被领养，一开始我很开心，因为终于有家人了，而且又是贵族家庭，那时我觉得财富就是一切，有钱什么都办得到。

在我上面还有两个哥哥，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是被领养的，父母对我的待遇很差，哥哥们也都是无视我，不然就是使唤我做这做那的。

但就算没办法受到父母及哥哥们的疼爱，我在外面还是装的一副受到宠爱、很有钱的样子。」

他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我不想被同情，也不想听到有人说我父母的坏话，毕竟他们是领养我的人，我对他们也有恩，零用钱也都是花他们辛苦赚来的钱，所以我没有任何怨言。

可能是因为没有受到宠爱的那股不安感，害怕我做的不够好就会赶我走，所以那股压力渐渐的，我把他释放出来了，各种坏事我都做过，霸凌、排挤、乱传谣言、贿赂，甚至是赌博，只有做这些事的时候，我的压力才能够真正释放出来，心里的那股空缺也被填满了。」

他垂眸，神情落寞，又说：「但是不管我怎么做，心情就是没有好起来，我曾想过喝酒、抽烟，甚至是吸毒、自残，但是我不敢，我就是那么懦弱的人，也许只有我被留下来，就是因为我是被领养的人，对他们来说我什么东西都不是，只是他们消遣娱乐的玩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