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有乾心安理得地佩戴着玉佩,羊脂玉的玉佩在灯光下散发着莹莹白光,格外好看。
被正阳居士封在玉佩内的、陈先生儿子的寿命转移到了郑有乾的身上,原本躺在病床上面色发黄、看上去时日无多的郑有乾,眼眸比先前亮了几分,面色也变得稍显好看了些。
郑有乾还觉得原先疲惫的身躯,也随之变得轻松许多。
寿命延长,他身体的一系列机能也都发生了变化。
正阳居士道:“这是个拥有大气运的人。他的寿命和气运我一点儿都没有分给别人,通通跟着你……你继承这样的气运与寿命,未来一定会有一番天地的。”
郑有乾充满感激地道:“谢谢舅舅。”
郑有乾的食指与拇指轻轻地摩挲着自己脖颈处佩戴的玉佩,爱不释手。
正阳居士则在一旁慈祥地笑着,和普通的、看着自己后辈的老头没什么区别。
然而……很快,温馨的一幕发生突变。
郑有乾脖颈上的玉佩莹润的、漂亮的光泽,倏地变得黯淡。
郑有乾一愣。
未等他和正阳居士反应过来,却听见“咔嚓”,“咔嚓”两声。
郑有乾脖颈处的、浑然天成的羊脂玉佩,突然发出清脆的声响。
正阳居士率先反应过来,他立刻道:“不好!郑有乾,你快点把脖子上的羊脂玉脱下来!”
听了正阳居士的话,郑有乾立刻摸向脖颈后的红绳结,想要揭开绳结,将项链脱下来。
然而,清脆的、玉石碎裂的声音越来越响且密,眼瞧着他脖颈上的羊脂玉的小碎块摇摇欲坠、快要掉下时——
“来不及了,我来!”
正阳居士瞬间站起身,他刚要一把将郑有乾脖子上戴的羊脂玉拽下时,一枚极其虽小的玉碎掉了下来,如同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哗啦——”。
先前还完好无损的羊脂玉玉佩,化为了落在病床被单上的,碎小到看不清的碎屑。
正阳居士的心猛地一沉,他看向躺在病床上的郑有乾。
郑有乾震惊地看向碎裂成碎屑的玉佩,又抬头看向正阳居士:“舅舅,这玉佩……”
他一整句话还没说完,却突然感觉心脏深处一痛,出现一丝抽动。
下一秒,正阳居士的惊呼声响起:“有乾!”
满天的鲜血从郑有乾的口中喷出,他身体绵软地躺倒在病床上,随即陷入黑暗。
医生护士们涌入病房内。
“病人好端端的怎么会出现这种情况?”
“你们刚才发生了什么事?他有吃什么不该吃的东西吗?”
正阳居士一一快速回答了,他又问:“有乾现在情况怎么样?”
“他情况非常不容乐观。奇了怪了,明明之前送进医院时还挺好的……”医生眉头皱得紧紧的,“怎么突然间身体急转直下……我要给你打个预防针,以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能活过今晚都很困难。”
“能,能活过今晚都很困难?”
正阳居士喃喃,他跌坐在椅子上。
怎么会出现这样的情况?他明明法术和以往一样,准备得万无一失。
那枚羊脂玉玉佩是他精心养护多年、比那送给镁尔代小老板的黄金貔貅摆件,养护的时间都要久,按理来说是不会出现刚才那种突然碎裂的状况的。
还有,就算他法术失败了,也不会对他的外甥郑有乾出现任何的身体损伤。郑有乾还剩下几个月的寿命,绝不会像医生们所说的那样身体情况急转直下,甚至……活不过今晚!
难道……是反噬吗?
可是,单凭这玉佩和躺在京城另一家医院重症监护室内、奄奄一息的陈先生的儿子,又怎么能反噬得了郑有乾!
除非。
正阳居士艰难地咽下一口口水,他的心中突然出现了一个诡异的猜测。
该不会,那个被陈先生和陈太太留在医院内的小丫头片子,真有两把刷子吧?
不,这不可能!
正阳居士跟随那位天师几十年,那位天师这几十年间容貌未衰、始终是一副仪表堂堂的年轻模样。
教他的、给他传授道法的这位天师说了,等他坐化后,这个世界上没有人能在玄学领域比得过正阳居士,更没有人能够拆解得了天师传授给他的几个术法。
十多年前,天师坐化。正阳居士因为机缘巧合,与鸭梨娱乐的老板认识,开始正式入世……
那一个从乡下城市来的黄毛丫头片子,怎么可能拆解得了他在陈先生儿子身上动的手脚!怎么可能让郑有乾遭到反噬!
他不相信这个世界上会有比他更厉害的天师!
正阳居士咬紧牙关,回忆着刚才在医院内碰到的、符文佩的胆小怯懦的模样。
倏地,正阳居士心中一颤。
等等。他突然想起,符文佩顺便当时还跟着几个讨厌的年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