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好了。”孟柔笑眯眯地看着埃德闻,“小年和我说了,你一个人,也没地方可去,最好和我们同路。”
陆诏年根本来不及反应,埃德闻便说:“那太好了。”
陆诏年佯作冷淡:“我们要出发去镇上,你确定要和我们一起?”
“你不是说,我没地方可去吗?”埃德闻微微蹙眉,好像她多希望他同行似的。
陆诏年索性闭麦上车。
孟柔说副驾很晒,故意把位置让给了埃德闻。
车内气氛沉默,孟柔受不了,活跃气氛说:“昨晚有点匆忙,重新介绍下吧,我是小年最好的朋友,你可以叫我zoey。这位呢,是小年青梅竹马的哥哥,你知道青梅竹马什么意思吗?”
陆诏年睇了孟柔一眼,不经意瞧见埃德闻正注视着自己。
“我知道,出自李白的诗。”埃德闻语气平淡,眉梢得意。
“你中文很好哎,还懂李白!那你知道出自哪首诗吗?”
埃德闻笑笑,“我寄愁心与明月,随君直到夜郎西。”
“乱说。”孟柔给埃德闻讲解起来。
感觉到什么,陆诏年瞄了埃德闻一眼,发现他仍在看她。意识到他这话意有所指,陆诏年不客气地说:“瞎卖弄。”
埃德闻当作没听见,问后座男人怎么称呼。
“姓娄,娄惜朝。”
隐隐感觉到两个男人之间的较量,孟柔乐意看戏,并不和缓气氛。
*
后视镜上的平安符偶尔折射出耀眼的光,下过雨的高原格外澄澈,云漂浮在天际线边,像海。
经过一片枯黄的草原,看见一座寺庙。孟柔下车拍了照,一行人朝香格里拉中心的古城驶去。
时间尚早,镇上人不多,店家陆陆续续才开门。
孟柔发现网络点评在这里不起作用,挑了家装饰动物头角,颇有风情的咖啡店。陆诏年觉得这种店噱头足,不会太好吃,没想到埃德闻说,咖啡豆的味道闻着不错。
陆诏年便没说什么,坐了下来。本来想找机会挤兑埃德闻,可是等餐食端上来,都说好吃。
陆诏年很失望,埃德闻似乎知道她的心思,笑吟吟的。
陆诏年别过脸去,喝她的青柠。
娄惜朝注意到他们之间特殊的气场,状似不经意问:“埃德闻,冒昧问下,你是做什么的?”
孟柔积极搭话,“你们同行啦,他是学物理的。”
陆诏年给孟柔眼神暗示,别拱火了,孟柔不甘示弱地扬了扬下巴。
埃德闻喝了口咖啡,淡然地说:“那是我专攻的领域,我更喜欢的身份是探险家。”
娄惜朝还不适应埃德闻说话的方式,觉得这话里有炫耀的成分,配合地作出感兴趣的样子,问:“在哪里做研究?”
“美国。”
埃德闻的答案在陆诏年意料之中。
孟柔摆手说:“谦虚什么,明明就是麻省理工的博后……”
娄惜朝怔了下,忽然失去了对话的余裕。
埃德闻有些惊讶,看了看孟柔,再看陆诏年,“你查过我?”
陆诏年阴阳怪气,“谁能把手伸到美国去查你啊,你那篇论文上了science,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没想到你们会关注,只是一篇短文而已。”埃德闻玩笑,“看来我没办法保持什么感了。”
娄惜朝之前也转发了相关报道,没想到本人就在他面前。他心里五味杂陈,对领域牛人的敬佩,渐渐被不快淹没。
“你的名字是,惜朝?”埃德闻不动声色。
娄惜朝知道自己没法再讨论专业了,说:“这个名字和时间有关。”
“很有意境。”
孟柔问:“没记错的话,你姓陆?你和小年是家门吧?”
“是什么?”
“小年也姓陆啊。”孟柔比划了几下。
埃德闻朝陆诏年摊开手心:“你的名字怎么写?”
“你查字典啊。”意繁给埃德闻写过名字,陆诏年不想东施效颦。
孟柔推了陆诏年一下:“写一下又怎样。”
陆诏年拿埃德闻的咖啡匙,沾湿了,在桌上写下“陆小年”。
“陆小年,年。”埃德闻说,“我会记住的。”
连续的音节让陆诏年有瞬间恍惚。
孟柔觉得是时候进入重要环节了,出其?????不意道:“那你是来探险的吗?从上次跟小年他们车队,就一直待在这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