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德闻无可奈何,将人拥入怀,“that’s ok.”
陆诏年抬了抬手,无法说出完整的句子:“做了个梦,我……”
埃德闻从背包里取出干净的毛巾给她,又从壶里倒出一杯水。
陆诏年喝了一大口才发现是威士忌,一阵猛咳。
“我没有携带纯净水的习惯。”
他们有丰富的户外经验,野炊时可以寻找水源,负重能补充能量或取暖的液体更实用。
陆诏年缓了缓,呼出一口酒气。
“告诉我,是做噩梦了吗?”埃德闻拍抚陆诏年的背。
陆诏年又做那个梦了,在梦里,陆诏年和她未婚夫终于要结婚了,她坐着轿子去老码头,人们吹锣打鼓、喝彩,仿佛古时候那样,盛大出嫁。
可这时,陆诏年想起她还有个哥哥。人们说,哥哥到很远的地方去了,陆诏年知道他们是在欺骗她,她便去找。
然而怎么也找不到,她回到那个家,家里阴森森的。回到山上,看见好多蝴蝶,它们忽然就要吞噬她……
陆诏年抱紧双臂,呜咽着:“太真实了,我的身体,所有器官,被蝴蝶钻出了窟窿,好痛……”
不知怎的,埃德闻好像能感知她的情绪,他轻轻拍抚她的背,“你看,我抱着你,你不会有事的。”
“小哥哥,我好痛……”她喃喃自语,那么无力。
埃德闻下颌收紧了些,低声耳语:“快从梦里醒来吧,我在这里。”
陆诏年抬头,额头磕到他下巴也不觉得疼。
陆诏年克制地离开他怀抱,背过身去:“i’m terribly sorry,我知道那只是一个梦,可是……”
“你不需要道歉,没关系的,很多人都有这样的时刻。”
陆诏年双手蒙住脸,愈克制,心愈痛。
“深呼吸。”
陆诏年跟着埃德闻的节奏深呼吸,慢慢平缓下来。意识到自己太狼狈,她单手撑地,欲站起来。
埃德闻拉住她胳膊,“在下大雨。”
“后备箱没关,会进雨。”陆诏年找借口逃避。
“我会去处理的,你就在这里休息。”
“那你呢?”
埃德闻微微蹙眉,注视她。
确实,没道理鸠占鹊巢……
陆诏年眼神躲闪:“这帐篷还,蛮宽敞。”
片刻后,埃德闻抱着一卷羊绒毯回到账内:“你的睡袋打湿了,盖这个吧。”
陆诏年裹上毯子,蜷缩在角落。
埃德闻躺下来,把他那条毯子覆在她身上,“这样就不会冷了。睡吧。”
闪电就在帐篷上炸开,清晰得要劈开帐篷一般,大雨滂沱,不知何时会停。
埃德闻却睡着了,一条手臂搭过来压着她,没再有别的动作。
陆诏年奇怪的感到安心。
*
这趟觉浅,陆诏年感觉到埃德闻的呼吸近在咫尺,天光已经透过了帐篷。
埃德闻低头碰到她,应是醒来了,他静止了片刻。发现她还睡着,埃德闻把他僵直的手臂轻轻从她后颈抽出来。
他把两条毯子都盖在了她身上,不经意靠近了,他的鼻尖碰到了她鼻梁侧。
陆诏年迫使自己不动弹,埃德闻察觉了什么,用指尖抚过她脸颊轮廓,拨开碎发。
陆诏年不受控地微张开唇,埃德闻喉结滚了滚,起身离开。
听到拉链拉上了,陆诏年悄悄睁开眼睛。
陆诏年用拳头揉了揉脸,坐起来收拾。把毛毯捆起来放进后备箱,她找出洗漱包,吞吐漱口水,然后用湿巾擦脸。
队伍有条最重要的规矩:不留下一点垃圾。使用完的东西,他们用垃圾袋装进行囊。
陆诏年伸了个懒腰,朝人们围坐的地方走去。
天将将亮,有人和扬子一起去打水了,有人跟着意繁做唤醒愈加。女孩子把饼干分享给陆诏年,陆诏年给了她一袋软糖。
这几天他们都在路上,迫不及待要去徒步。他们叫司机一起去,老李摆摆手:“哎唷,那个走不动,累死人。”
埃德闻打水回来,自然地和陆诏年搭话:“你去吗?”
“啊,我……”
女孩们劝说:“小年和我们一起吧!进到山里才知道什么叫好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