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俞回头看过,有点急的悄声道,“小公爷,沈六公子晕倒了。”
顾明渊没有回头,倾身进了马车,“送去永康伯府。”
庆俞也摸不准他是不是当真冷了心,只是照话做,不过雪茗也跟去了永康伯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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荀琮被荀诫带回去后,行了一顿家法,逼着他在祠堂内罚跪,随后荀诫在他房里搜到了那串玉捻珠,这串珠子荀诫只看着熟悉,一时半会儿没想到是谁的,但绝对不是荀琮的,荀诫拿着珠子质问荀琮,“这是谁的?”
荀琮瞧见珠子便生满面凶气,却不做声。
荀诫拿了戒鞭抽他,“这是不是沈六公子的东西?”
荀琮手支在地上,满心满眼都是他被抓走时,沈清烟挑衅的模样,她又回到了顾明渊的手里,她这种人他早看透了,只要给点威胁,她就会屈服,谁都一样。
她可以继续浪荡,肆无忌惮的被宠爱,她怎么配叫他辗转反侧的惦记,她不过是个贱人!
荀琮耻笑道,“这是小公爷送给沈六的珠子,被我……”
啪!
荀诫扬手给了他一耳光,气道,“冥顽不灵!你还想污蔑到小公爷身上?你在英国公府的族塾里上过课,你也得称他一句先生,小公爷这般人品,岂会跟自己的学生有苟且?”
“大哥若不信,就拿着这串珠子去问问英国公府的下人,”荀琮挑着眉头道。
顾明渊纵使再清贵显赫,都能凭借这德行败坏来毁掉他。
荀琮想过后果,他不会让她好过的,她前头才答应听他的,转头就出尔反尔,这是她要付出的代价,顾明渊一旦倒了,他也可能没有机会再入仕,他不在乎,他要她再也不能在人前依权仗势!
荀诫是佥都御史,都察院负责监察百官,谁有过错都察院都有权上奏弹劾。
荀诫攥着玉捻珠在祠堂内踱步,最终沉长的叹气道,“这珠子我当不知道哪儿来的,回头我送还给小公爷,你也不准在外面透露只言片语。”
荀琮两手握拳,“大哥是佥都御史。”
“你闭嘴!我看你是发疯!”荀诫极快走出去,让小厮看牢祠堂。
那串玉捻珠被送回给顾明渊,顾明渊握着那串玉捻珠,仿若沈清烟那纤细的手腕被他握在手里,轻轻泣哭着怪他过分,他蓦然收起捻珠。
自此两方心照不宣的谁都没再提这些事,仿佛谁也不知道这中间发生了什么。
——
沈清烟醒来已经在永康伯府,雪茗趴在床边睡着,她一动雪茗就醒了,两人互相看了看,沈清烟还带着侥幸问她庆俞和扫墨有没有跟来。
雪茗说了声没有。
沈清烟拉过被子,片晌抽泣着,“他总这样狠心,都不给我解释的机会。”
雪茗唉一声,劝她几句,无非是顾明渊气消了,一定会来接她的。
沈清烟垂头丧气的由着她给自己梳洗,用了半碗早膳,就蔫蔫的躺了回去。
不多时,沈宿愁眉苦脸的进门,一见她这副要死不活的样子就来气,坐到床前数落她,“我叫你服侍好小公爷,你倒好,竟然往外跑!你跑什么!现在倒好,小公爷把你送回府,你还这么躺着,像话吗?”
沈清烟垂着眼睫不语,硬是将心底的酸涩按压住,不愿和他多说一句。
沈宿正在气头上,看她这样当下就止不住怒气,要拉她起来去英国公府给顾明渊赔不是。
沈清烟恹恹的不想去。
父子俩僵持不下,雪茗打圆场拉开他们道,“老爷别折腾少爷了,她昨儿晕倒送回来的,这会儿身子还虚。”
沈宿直点头,“我怎么没想到装病,烟哥儿,你好生装成病重,我这就去英国公府让小公爷来看你。”
他赶紧出去。
沈清烟也叫沈宿这话给提醒了,窝在床边,跟雪茗说悄悄话,“如果表兄知道我生病了,不会不管我的对吗?”
雪茗抿了抿嘴,问她,“小公爷如果真的心软来找您了,您还想着徐世子吗?”
沈清烟抠着手指头,“徐世子要是知道我是被荀琮欺负的,一定不会像表兄那样不要我。”
雪茗便没再说什么,发愁的看着她,她也浑不知觉的依着枕头,翘首企盼顾明渊能快些来接她走。
只是顾明渊没那么快来,倒是沈浔过来探望她。
沈浔进屋里看她靠着枕头,脸色苍白,有点不自在道,“你这是病了?”
沈清烟正在装病,便装模作样的做出病弱像,嗯了声,问他,“五哥哥府试过了吗?”
“过了,再有几日便是院试,”沈浔笑起,倒是志得意满,等过了院诗,他就是秀才,八月份还能去考秋闱。
沈清烟免不得艳羡他,喃喃着真好。
沈浔瞧她面有惆怅,迟疑道,“你在英国公府过的好吗?”
沈清烟闷闷的,“也没什么好不好的。”
吃喝上不愁,但也得被关在厢房里,现在顾明渊都把她送回府了,她也没好日子过。
沈浔顿了顿,道,“祖母要给我订亲了。”
沈清烟提起好奇心,“给你订的哪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