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又怎样?就像他自己说的,我养母因他而死是事实,不是他开的枪又如何?”
袁彩:“所以他受了你这一刀。”
庄灿冷漠地站起身,“我知道了,你还有事吗?没事我要休息了。”
……
靳朝安转去齐优那里。
“明天开股东大会?”
靳朝安侧身望着窗外,并不说话。
齐优低头给他换药,他皱着眉头,“这个样子怎么出席?”
“你是医生我是?”靳朝安打掉他的手,闭上了眼。
齐优“诶”了下,“纱布还没包好呢……拿手压着点!”
根本没听。
临出去的时候,齐优回头看了他一眼。
胳膊搭在眼睛上,看着像是睡着了,可仔细看,却能看到他的肩膀在微微颤动。
齐优还想再说点什么,开导开导他,可犹豫了一下,到底没有再开口。
最后,他只是叹了口气,转身为他带上了房门。
……
转天,股东大会,靳朝安到场。
一套流程下来,加上各种虚伪的场面话后,靳朝安下台,靳乐言上位。
一直站在靳朝安这边的股东,也不知为何短短时间就被策反了。
靳乐言:“三哥的办公室需不需要我找人替你收拾一下?”
“留给你了。”靳朝安走到他身后,拍了拍他的背,“至今还没人敢坐过我的位置,你是第一个,千万别让我失望。”
说完直接走人。
靳舒宁从椅子上起身,慌慌地追了出去。
万清大厦楼下,她拦住他。
“你脖子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差?”在会上,靳舒宁一直盯着他脖子上的纱布看。
此刻她眼中满是担忧。
靳朝安甩掉她手,冷嗤,“我费尽心思想要保护的大姐,却在背后联合敌人给我一刀,你想让我有什么好脸色?”
靳舒宁眼眶一湿:“我不奢求你能理解我,但我只想告诉你,我从来都没想过要害你,从来都没有。就算我不这么做,康政道也会出手,你不知道他的手段到底有多阴毒,如果他决心搞你,可能连灿灿的性命都会有危险……我以这种方式逼你下台,其实才是最安全的……”
“但是只要你肯归顺,我保证万清还能回到你手里……”靳舒宁哭了,再次抓住她的手,死死抓着他的手,“朝安,你答应姐吧,求求你了……”
“你当真以为区区一个万清就能裹挟的了我?姐,其实你才应该是最了解我的人。”
靳朝安攥住她的手,盯着她的眼睛,慢慢将其挪开,“我从未把万清放在眼里过。”
“我知道,你是想报仇,可如今二叔也进去了……”
靳朝安忍着怒火,厉声打断她,“你觉得我他妈的是在为了谁报仇?”
“我……我知道……”靳舒宁知道,他是为了她,都是为了她……
靳朝安想到了什么,表情忽而变得极度痛苦,他右手死死按在额头上,那里面像是有个魔鬼,在疯狂敲击地狱的大门。
一瞬间,魔鬼似乎冲破了牢笼,靳朝安睁开眼睛,一把掐住她的脖子,他红着眼道:“你以为我真的想管你吗!我不想!不想!我甚至想杀了你!”
“可你看,我的手如何也掐不断你的脖子。有时我总在想,如果当年不是我不懂事,执着睡在阳台上,也许后来的一切都不会发生,那样也不会害了你?????。我望着自己的这双手,每望一次,便会告诫自己一次,是我,是我亲手将你推向的深渊,也是你,在所有人都恨我厌我的时候,一次又一次地站出来保护了我。我在心里暗暗发誓,总有一天,我要带你离开靳家,把你带到一个再也没有痛苦的地方。这些年来,我就是靠着这样的信念才坚持下来的。
我甚至想过,为什么当初不是我站出来保护你,让你躲起来,而偏偏选择让你保护了我,如果不是为了我,你也不会走到今天这个地步……
可若不是因为你,我现在也不会这么痛苦!如果你从一开始就听我的话,早点离开这里,那样该多好……那样,灿灿就还在爱我……”
转眼他又笑了。
“啊,没关系。”靳朝安松了手,靳舒宁一下子摊在地上。
他慢慢地理了理略微凌乱的袖口,目视前方,并不看摊坐在脚下的人。
他嘴角微挑,怪笑两下,对着前方自言自语道:“反正现在也不晚,我安排的路,你们走也得走,不走也得走。”
……
晚上,靳朝安来到瞰海。
医师、营养师和保健师依次汇报了一下庄灿目前的情况,以及近期安排,靳朝安坐在沙发上,撑着头,听得很认真。
庄灿在楼上并没下来。
瞰海如今的保镖是当年的三倍,不仅门外,楼下,甚至连小区四周的公路上都有人在二十四小时监视。
什么叫插翅难逃,庄灿现在体会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