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如此推辞,简时也没强求,三两下跑到厨房将剩下的饺子统统下锅,完了给放进瓦罐,粗略一数五六十个是有的,个个儿皮薄馅大,看着就圆滚滚的很是喜庆。
“带上吧。”
“卑下谢过君上。”
崇清揖礼,接过瓦罐,正想询问简时这种新奇吃食的做法,然而下一秒,他只觉得后背一凉,偷偷的往外面看上一眼,瞥见一抹浅色衣袍,旋即就跟身后有鬼追似的,迫不及待的往屋外窜。
就连往日里拜别的规矩都忘了个干净。
抱着瓦罐熘的飞快的崇清此时却是一个想法:哎,自己真是堕落了,往日里唯君上是从的他,今日竟会为了一口吃食而死皮白赖这么久。
也得亏有了简公子,君上的脾气稍有收敛,他才敢这般放肆。
若是以往,怕是早已命丧黄泉了吧?
送走崇清,简时这才回房间慢条斯理解决自己的早餐。
“唿,还是自己做的最好吃。”
吃饱喝足的简时一脸餍足的叹道。
“哥哥为何要送他们饺子?”祁邪有些不满的说:“不过是些侍从罢了,何以值得哥哥如此认真对待?”
明明是小孩儿的娇憨抱怨,简时却愣是从中闻到一丝血腥味。
他转过头认真观察着祁邪的眼睛,黑色的,亮闪闪的,像是两颗小葡萄似的眼底,是冰冷至极,毫无怜悯的神色。
“阿邪,你还记得你的……阿爹阿娘吗?”简时道。
不是他故意去揭小孩儿的伤疤,而是他太想弄清楚小孩儿的来历了。这几天里,他也见过普通人家的小孩是个什么模样,基本无一例外都是面黄肌瘦,沉默寡言,无论对什么人,都是带着三分的讨好和七分的小心翼翼。
而阿邪显然不在此列。
识文断字,处事不惊,偶尔无意识露出来对人命的漠视,无一彰显了他的与众不同。
在这个世道里,能养出这种孩子的,定不会是平凡人家。
面对简时的询问,祁邪心头一紧。
—是不是他发现什么了?
祁邪脑中急速非转,抬起头冲着简时扎眨巴眨巴眼,语气平静的说:“哥哥,我不记得了。”
“一点都不记得了吗?”
“唔……头好疼……”
祁邪不得不装病躲避,做出痛苦的神色。
果不其然,简时最看不得他露出痛苦神色,当即道:“好好好,哥哥不问了,不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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