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以这样惨烈的方式。
那可是儿子啊,小手小脚小棍子都长出来的男丁啊!
要是个女孩倒也罢了,这可是个地地道道的小公子、小少爷啊!
那是她的血中血,肉中肉啊。
他怎么敢?
这样一个男人,他怎么敢?
那是她以王家高门贵女的娇躯,不顾窑子新寒苦楚,怀揣着所有的希望生下来的结晶。
生下的男娃比她的性命更重要。
他怎么敢?
她咬牙切齿,数十年从未体会过的愤怒,就在那瞬间席卷了全身。
王宝钏终于明白,在年少时曾去拜庙求签,那光头眉毛雪白的僧侣有着慈悲的双眼,“施主有着无穷无尽的生命,只要等待就总会到来。”
“只不过怕到了那时候,施主并不会像预想的一般开心。”
当时的王宝钏是何等的嗤之以鼻。
嫁给薛平贵后,并没有得来她想要的一切;寒窑苦等十八年她依旧百无聊赖;那果真高头大马来接她衣锦还乡的男人,也并没有让她激动欣慰。
甚至在那个时候,她有一种莫名其妙的优越感
任你是得道高僧又怎样,她吃得了苦,耐得住寂寞,不惧世俗的眼光,为了自己一番痴恋可以放下所有,然而最终依旧没有得到期盼已久的东西。
可它最终还是到了,以她意想不到、惊悚不堪的方式到来了。
到了这个时候她才明白,自己是怎样珍惜以前所有无趣的清欢。
“蠢透了。”看到这里,小萝莉已经觉得无趣,正要折头往回走,忽然面色一怔,像是听到什么极为不可思议的事情一般惊讶地转过头来,“你把辛薇送去了哪里?”
对方已经疯傻,只是弯着满是血口的嘴唇,近似癫狂地大笑着。
王宝钏把手指咬在唇里,痴痴地笑:“没有男人,还有儿子可以依靠。可若是儿子都没了,我一个弱小孱弱的女人可怎么活啊?”
最后的那一天,她望着那断头台上薛郎那张狼狈却踌躇满志的脸,终于情不自禁地笑了。
“你总有一天,会和我一样。”然而她永远不会说出口。
不会说这漫长又短暂的生命,是怎样像一部滑稽又荒诞的折子戏。
下一个故事,又马上要开唱了。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这两个世界里,被PUA的最直接受害者就是小王来着(挠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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