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旁边的医师已经收了手,下巴上的山羊胡一翘一翘的,冲着她无奈地摇了摇头。
当下,老夫人一口唾沫星子啐了过去:“你好个老子屁!你那活不顶用,这辈子也生不了孩子了。老说你们读书人清高守礼,我瞅着还比不上我一个乡村老妇,这事我都替你丢人没脸,一把年纪了臊得慌。”
“你真当我个老么咔眼的想管你裤.裆子里头的事情?还不是为了给你们老武家留后!你不行了,有没有听明白!你不行!没了莲妈妈,你就算是断子绝孙了,你听明白了吗?”
这一大口唾沫连着七零八落的瓜子壳一起糊过来,黏了这位本来仕途平坦顺遂的武大郎满脸,他母亲一向心直口快,想到什么说什么,这话可谓是粗鄙到令人难堪至极,就算是在说自己的亲儿子,也未免太过分。
武大郎的脸色一下子青灰下去,然而不止是因着自己敬爱的母亲的侮辱,更是因为对方嘴里说的话。
什么不行了?
他还这么年轻,怎么就不行了?
当即,他慌张地转头去看医师,想要抓着这道骨仙风大夫的手,再等他妙手回春能挽救回自己。
可是大夫已经移开了眼,不再看他。
倒是后面的莲妈妈眼睛叽里咕噜转一圈,看没有人发现她神情有异,才慌里慌张地低下头去。
之前武大郎于这档子事情就有点障碍,然而在医师的几服药剂帮助下,也有着转好的架势。但问题就出在这里,虽然已经有了好转,但依旧很脆弱,需要精心细致的呵护,平时的药也都是温养的。奈何上次莲妈妈烧了燃.情香,那东西本来就狠辣,劲儿大得很,就算是普通人闻了这么一遭都得恢复大半月,更别提为了防止意外,莲妈妈还加大剂量,于是更是生猛程度加倍。
过刚易折,当时武大郎在全府人面前一逞雄风之后,就算是彻底没落,这回倒真像是话本里说的那样,是个去了根的东西,啥啥都没用。
武大郎气得快要晕厥过去。
不过现下木已成舟,即便是他现在把莲妈妈给捏碎,也没办法让那可怜巴巴的东西复原,只是人到底总是还对自己抱有幻想,期期艾艾地道:“可我当日确实还行的啊。”
老夫人像是看到了什么极为恶心的东西,一句话也不愿意和他多讲,挥挥手,自有个风流艳丽的侍女走上前,拉着他的手温言软语道:“武大人,您随我来。”
当即走进旁边的偏房。
虽然明知是会被旁人看笑话,然而现在的武大郎实在是没办法再按捺住自己的焦虑心情,当即跟着她的牵引走出去,就像是走在荒漠里的旅人捧着自己最后的一滴圣水。
可惜,不行就是不行,再怎么尝试,也还是不行。
等到他出来的时候,就已经是双目无神,而身边风情万种的侍女冲老夫人摇了摇头,示意自己已经用出了十八般功夫,可惜到底还是以失败告终。
这下子可真谓是风水轮流转,原本还是莲妈妈抱着腿求他,现在就是他求别的人有什么挽救自己命根子的药方。正在武大郎还想去抱住医师的腰叫救命的时候,忽然听到耳边传来温和清甜的问好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