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将泷现在得罪了他,怕是将来也会被人穿小鞋。
更可况,他也只是个传话筒,给他脸色看根本就没有丝毫作用。
不过,这位谁都要礼待三分的宦官,看起来心情也是不大好。
这也是自然,谁被用来当枪使想必都不会太开心,何况他入宫这么久,除了刚开始那几年地位低微,竟是再也没有人敢这么给他吃一肚子窝囊火了。
在场的人大多都是敢怒不敢言,只有将泷一个人在角落里依旧失神落魄:“这怎么可能?我再三问过薛郎的,父皇都听他打过包票。他怎么会骗我?他怎么会……”
这公公耳力极佳,自然听得到公主的喃喃自语,一时更是愤怒至极。
不管怎么说,这也是他们大西凉的公主殿下,怎么能被一个敌国的布衣欺负到这个地步?
实在是欺人太甚!
送走了看起来比他们还要窝火的太监后,公主挥别身旁人示意要自己静静,于是原地的侍女们又开始三三两两嚼起了舌根。
一位看起来年纪较大的侍女意味深长地看了眼那些年轻懵懂的侍女们,教导道:“与你们讲,这件事绝对不是那个睚眦必报,脑袋一根筋的渣驸马干的。”
迎着一众年轻侍女的好奇催促眼光,众星捧月的年老侍女才慢慢呷了一口茶,目光深远:“不必想,这必然是那城府极深的宰相之女才干得出来的。说句大不敬的,我们的代战公主实在敌不过人家啊。”
也只有零丁几个多愁善感的宫女,在疾步匆匆路过堆在角落里素色的麻衣、以及用作配饰的苎丝时,才会偶尔想起祭奠一下故去的皇上。但当过了那个转角,这个想法就风一样的飘走了。
人走茶凉,放到皇帝身上也是一样。
近些日子里,皇宫里飘起了一些流言,不是很多,但着实让新上位的皇帝防不胜防、焦头烂额。
“这些流言都是在哪来的?”黄袍加身的的薛平贵愤怒地一摔奏折,花瓶在来源于波斯的厚重的地毯上滴溜溜的一转,翻滚声像是人凄楚的嚎叫。
“也不能说是流言啊,毕竟你确实是诈了人家代战公主一家,还篡位了呀。”一旁的女子制止了战战兢兢的侍女想要清扫的行为,亲自拾起了那花瓶,声音温文地替人开脱。
在这时,那精致厚重的大门被人一脚踹开。
代战公主小脸通红,额发上都滚落了细密的汗珠,显然是气得很了,守门的小太监们吓得腿都要软了。
“不用你滥好心!”将泷眼波一转,目光如炬,“薛郎!你说这是怎么回事?”
“有什么好说的?宝钏她是薛家郑重抬进门的妻子,貌美贤淑、心地善良,不知比你这泼妇好多少倍。当时朕不过是一时心软,这才答应你父皇的苦苦哀求。现在看来,纳了你真是朕瞎了眼!”薛平贵厌烦地转过了头,显然是连看她一眼都恶心。
软饭硬吃能吃到这个地步,可也真是软饭界第一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