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呜呜,这也就算了,我们班班主任也是个胳膊肘往外拐的,刚开始还横眉毛立眼睛罚人家倒立,过两天就笑眯眯给开小灶了。老天不公,老天不公啊!”
“我倒是要看看,经过岁月的磋磨,这个臭小子会衰成一个什么鬼样子!”
要不是碍于公共场所,虞梨毫不怀疑这些同学就快要集体嚎叫起来了。特别是刚开始那个看起来还挺有书卷气的男孩子,就差要把着麦克风开始演讲了。
虞梨:虽然……但是,这好像和预计的事情发展方向有一点不一致。
“今天我们聚集在这里,就是为了看叶湛昭他发烂、发臭!”
铿锵有力的话语响彻在这个小集体中间,眯着眼陶醉的男生等待着如雷的掌声,但是最后等到的却是一片鸦雀无声。
这是怎么回事?
他迷惑地睁大了自己的小眼睛,就看到原本还义愤填膺的同学,不,是同一个战壕里的战友们齐齐把目光转向一个方向,连软绵绵的树懒都不撸了,齐齐露出一言难尽的目光
能让所有人都用这样四分愤怒、三分嫉妒、两分郁闷以及一份微妙的暖意注视着的,不用猜测,就只有那么一个人!
发表演讲的战友一个猛甩头,待看到来人时,所有的愤怒和兴奋都奇怪地化成片水意,在他能开口前就已经覆盖上瞳膜,颠倒了整个机场单调的黑白世界。
雾霾蓝色的卫衣松垮地堆起来,普普通通的手机握在他手里就变得有格调,随着翻阅的修长手指,不同的光线折出细腻的转角,活像是柔光打在他冷白调的肤色。个子很高,步子很大,单肩挎着的硕大行李袋瘪掉了一大半,柔软的发丝间或划过因他而起的风。
随后,他松松懒懒抬起头,在众多复杂而意味难明的注视下,兴奋不可能,也没有很惊讶,还是那副半死不活让人看着就想磨牙的倦怠样子,“来了?”
只是简简单单的两个字而已。
身为在场的唯一一个局外人,虞梨可以毫不夸张地说,当时这些嚷嚷个不停的人像是被下了什么咒语一样静止了五秒,随即像是疯了一样冲了过去,卷起来的龙卷风就要把她吹晕,而传说中的校霸就站在暴风眼的中间。
几秒后,原本挤挤攘攘的地方就只剩下花抒岚陪在她身边。
虞梨踌躇着开口:“树懒,你们班的叶湛昭……”
“是货真价实的校霸,打架会带刀会见血,也会有人被送进医院躺着的那种。我劝你不要对他抱有任何幻想。”
似乎已经猜到她想说什么,花抒岚不紧不慢地拢了下被撸炸的头发,整理一下揉皱的上衣,停顿半刻,轻轻说,“但是对于S中的七班来说,可能还算是个不那么招人待见的……”
“好人。”
眺望着黑压压的一大片和好奇侧目的路人,虞梨依依不舍地转过头,呼出一口气感慨:“我也觉得他是好人。”
“对于巴郁来说,他可是校园霸凌事件的加害者,这算得上什么好人?”不可思议地,花抒岚面无表情地开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