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象中秽物以抛物线下花雨的情形并没有发生,他们的衣服和身体都还是干净的。
因为尸体没有头。
再精准一点,这不仅是一具无头尸体,还是一具无头无脖尸体。
历黎见此抿住了唇,没忍住笑出两个小梨涡,倒是让霄队长都怔住了一下,“堵住洗手间的不是因为别的东西,正是死者的残尸。”
说着,她就以闪电般的速度从秽物中捞出来一堆组织碎片。而尽管被臭味包围,大家还是能依稀辨别出来里面有脖子、嘴唇,还有半截鼻子。
“呕!”小强要说的话到喉头涌出来的又是酸水,这回是真的胆汁都要溢出来,没有任何夸张的成分。他怎么也没想到,鸡花这回不烹煮也不血腥玛丽了,直接来碎尸了。
要命的是这个肢解的手法还非常好,尽管被切断,但是嘴和鼻子的形状都非常清晰,真是该死的恶心的清晰。
“何必要多此一举啊?”旁边的同事忍不住,小声嚷嚷起来,“都给按窒息死了,怎么还要拔出来碎尸啊,鸡花也不嫌他恶心?”
法医历黎若有所思地看他一眼,嫣然一笑,“谁告诉你这是窒息死亡的?”
霄队长转过头,仔仔细细地看了她一眼,“历小姐你的意思是?”
“是一刀一刀割肉,割到颈动脉失血过多死亡的。”历黎也不在乎手感的奇怪,在秽物中间捞来捞去,直到拽出来一把断掉的小刀,“作案器具,找到了。”
小强刚收拾好自己回来就听到这么一句话,脑海里控制不住的浮现出肉店的老板给自己剁猪头肉的样子,再看一眼旁边被装起来的鼻子,忍不住“哇”地一声跑出去接着吐了。
“证物袋!”霄队长视线没移开,但是却头也不回地嚷了一声。
历黎耸肩,“不用这么看我,学法医这么多年,一些基本的死法还是能看出来的,他衣服领口附近是干燥的,但是手和腰腹部却有伤口,还有皮鞋底卡上的碎石,这是只有这一层的包厢才独有的装饰物。所以,霄队长,我恐怕死亡不是一瞬间的事情。鸡花可能还和受害人玩了点不太令人愉快的小游戏。”
霄队长直勾勾地盯着她,没有讲话。
“别这样看着我嘛,我都要以为你快爱上我了,怪不好意思的。”历黎在他的视线下谈笑自若,径直摘下了粘满恶心东西的手套,露出原本白净的一双手,“顺便,能麻烦再给我准备一副手套吗?一直带着这双脏掉的,很容易沾到衣服上面,那就不好了。”
非常白净,非常干净,一看就是经过精细保养,和小零她们这些手指黝黑还略微粗糙的手是完全不一样,但霄队长这双招子一眼就能看出来,对方的虎口和关节处都有着薄茧,这是因为长期拿刀所制。
法医,吗?
“但是不对啊头儿,”就在霄队长还想探究地问些什么的时候,一边的小强嚷嚷起来,“这头少东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