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因为吞唾沫都痛,许长日是真心实意地想用自己的口水,把站着说话不腰疼的人给彻底淹没。
更何况,随着做手术日期的邻近,徐长日之前手术到中途忽然苏醒的疼痛再次回笼,畏惧到连看一眼手术台都害怕的程度。
他真的没有办法再忍下去了,他尽力过,但实实在在是活不下去的。
徐长日想要起诉之前给自己乱做手术的小诊所,但是院方早就已经卷铺盖跑路。更令人恼火的事情是,由于是徐长日亲自找的小诊所做手术,维权之路难之又难。更何况,他现在只能龟缩在医院里,根本就是寸步难行,是个人都接受不了。
所以,在用尽自己的全部力气对手术表示抗拒后,徐长日终于做出了一个对自己而言极为困难的决定。
漫漫的声音和初次遇见时一样低哑而富有魅力:“你想要再次见一眼前女友?”
“不过我怎么记得,你亲口表示过那天见过的女孩子都只是你的朋友和亲戚,和你没有任何交往的历史啊。”
徐长日被吓到噤声,可也找不到合理的解释,只能低下头来默认。
由于徐长日不能出声,还得依靠旁边的护士代为替他表述:“徐女士表示,最后的心愿就是再看一眼前女友。并且徐女士认为,自己归根结底还是想做一个男生,已经后悔了。”
“唉,我早就和你说过要深思熟虑的。”漫漫礼节性地替他惋惜,听在徐长日的耳朵里却是怎么听怎么刺耳。
现在重头算起来,徐长日才发现,自己的悲剧生活就是从认识漫漫开始的。
从在酒店探听情况,到因为漫漫给萧大佬放鸽子,再到付重金找群众演员结果自己反而被打,再到后来和女朋友们分道扬镳,自己也没了工作,甚至用自己最后的家底做了令他近乎于半身不遂的变性手术。
结果只捞了个空。
徐长日恨得不仅是牙根痒痒,哪怕是连毛囊的根部都是真实的痛楚,不过他情知自己很难对付得了漫漫,就算是下黄泉,也只能找一个好欺负的对象。
而徐长日已经做好了准备。
他费劲力气在纸张上面比划,可不管他怎么情真意切地表述,到了护士转述的口里都只是轻飘飘的一句:“徐女士表示,如果见不到前女友的话,自己宁愿去死。”
讲到这里,护士的眉头先皱起来,怀疑地看他:“你现在还是有自杀倾向吗?”
联想起上一次被院方注意到时,自己被注射的针剂和受到的密不透风的监管,徐长日慌忙摇头,就差点把点滴的瓶子也给甩飞。
也是因此,所有的用情至深全部都大打折扣,听到漫漫耳朵里就更加不会引起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