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红豆顺着细白的手指缝隙溜进了夜色中,不知从哪里滴落的水液把它打磨的光洁靓丽,闪着微光,在一片暧昧的晃动光影下随波逐流,就要穿过缠绞的发丝缝隙滚进日复一日的明天。
两三绺栗色的长发挡住了视线,罗璃栖在蒙昧的昏色中想,她就要二次发芽了。
不过他也就只有在没人的地方这么疯,到外面倒是又装成衣冠楚楚的绅士样子。
这副冷冷清清的样子可真是惹人厌。
“肩带掉了,教授能帮我提上来吗?”无人驻足的巷子一角,罗璃栖忽然顿住步伐,歪着头甜美地笑起来。
罗璃栖平时恶趣味叫的小外号有很多,什么哥哥啊,宝贝啊,小龙啊,栗子啊,乖宝啊都是好的。
要说最受不了的,还是教授这个称呼。
明明是很端正严肃的冷感事情,被罗璃栖这么软绵绵地故意一叫,就无端勾出点招人的背德意味。
还不能拒绝。
不然本来只是随口一说,他这样一拒绝,罗璃栖反而会觉得更有意思一般地弯起眼睛,软绵绵地连声叫。
“怎么了教授?不可以吗教授?教授,昨天你在床上拉着我脚踝亲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怎么能下床不认人呢教授?怎么不说话了教授?”
被她这么一缠,到头来溃不成军的还是他自己。
还不如就当没听见。
俯下身子,龙溧想从她手里接过那把精致的小花伞,让她自己来,却被罗璃栖轻扭开身子拒绝,“不行哦,你拿开的话,我就会晒到了。”
借口。
夕阳西斜,唯有这个小巷子没有被光影覆盖,空气里是棉花糖的清甜气味,横贯过这片无人经过小巷子的阴影是晦涩而微凉的,好像是这个世界不为人知的一个小小bug。
垂着眸看她一眼,龙溧带着她往巷角的阴影里更进一步,确定旁边没有摄像头之后,伸出苍白的指尖探向她繁琐的花边点缀的裙子肩头,却又被一只柔软的手给挡住。
“不可以。”罗璃栖笑眯眯地盯住他,像是完全不觉得自己很过分,声音却是软到不可思议,“教授的手太大了,会把我的裙子撑坏的。”
她点了下精细的下颌,细白的小腿踢一下,整个一鬼马精怪的小魔女,偏要装清纯无辜的样子,“从这里进。”
鸭黄色的小雏菊开放在鼓胀裙摆上,纱质的裙子翻飞在雪白的柔滑面料上,彩虹形状模糊成网状的格子,最后统统都收于他苍白的指尖。
龙溧简直是从骨子里沉淀的严谨克制,说是帮她拉肩带就只是帮她拉肩带,连多余的一点肌肤都不会碰,骨节分明的手指,贴在幼嫩肩膀上是遥远的一团冰凉火焰,细致地调整成对称的形状就要离开。
真是会装相啊,这人。
昨天低哑着嗓音在她腰间喘息的时候,可不是这么冰冷的绅士样子。
罗璃栖抬起头望着柔粉的雾状天空,唇角轻勾起来,忽地按住粗粝的墙壁,轻巧用的一个寸劲,把自己送到他的掌心。
猝不及防的,细腻甜软握了一团。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龙溧冷白的脸染上一点天际云彩的绯红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