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相信,为陈软芋精挑细选的三十度角侧脸,在迎着扑棱蛾子乱撞的电灯下,一定会显得更为骄傲迷人了呢。
陈软芋搓了搓胳膊上细密的鸡皮疙瘩,转而不经意般提起:“要是这社会上的人都像尤先生这样就好了,我现在可真是为我的一家远方亲戚家的孩子担心。”
尤精忠知道展示自己善解人意一面的时候到了:“陈小姐不妨说说看。”
借着喝口水的架势,用杯子挡住对面男人直勾勾的眼睛,陈软芋将目光转而投向旁边的余舰。
小餐馆灯光昏暗,在臭弟弟的侧脸上勾勒出柔和的阴影,下颚骨线条清晰,鼻梁高挺。
垂下的一双眼之上的睫毛长而翘,似乎因为她胡乱瞎扯的话感到有趣,露出的笑容也是清湛的。
那双清澈眼睛微微一转,循着她缩在透明玻璃杯后面的目光回望过来,在暖黄色的灯光折射下凭生出万千的波光。
于是黑密的睫毛剪影,在陈软芋脸贴近着的玻璃杯上颤动一下。
他嘴唇无声地开合,轻吐了两个字。
“姐姐?”
“陈小姐?”
就在陈软芋短暂失神的时候,坐在对面的尤精忠似乎因听不到答复而不解,倾斜上半身靠得更近了。
尤精忠纳闷:“你的亲戚怎么了?”
陈软芋被这骤然贴近的一张大脸吓一跳,不留痕迹地往后移了下。
真的不是故意的,可陈软芋就是想双标!
明明其实是一个年龄段的两个男生,怎么能长相差异这么大?
都是同样的劣质昏黄光线,一个变身加宽加大换色版油腻蟾蜍,一个就像是上世纪九十年代的胶片洗出来的美少年。
不说芭比金刚,就说尤精忠的家里人吧。
明明和他一母同胞的尤皎皎和尤霏霏都长得那么漂亮,这位仁兄是基因变异、物种都发生变化了吗?
继范天言敲钟男后,陈软芋又一次想要联系《世界上竟然有这样奇妙的事》节目组了。
或者说相由心生,这位尤精忠先生内心也藏着变换物种的伟大梦想。
恰好此时余舰将新起好的啤酒递给了对面的男人,尤精忠这才重新坐回去开始接着喝。
陈软芋轻咳一声,这才平复下来心情。
陈软芋:“我有个远房的妹妹,她有一个亲弟弟。这个弟弟连高中都没读完就出来闯荡社会了,可惜他心术不正、误入歧途,因为经常在酒吧花天酒地、挥霍钱财,很快家里给他打的生活费就用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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