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再次恢復意识时,已经是隔天中午了。
「沉星瑶!」陆巧馨的河东狮吼把我拽离梦境。
还没完全睁开眼,她就抄起我床头的泰迪熊往我脸上扔:「你怎么可以大半夜的跑出去跟男人喝酒啊!」
「我怎么回来的?」
「问甚么废话,你是失忆了还是失智了?当然是梁劭泽背你回来的啊。」她从口袋掏出钥匙甩在我身上。
「奇怪,我明明才喝一罐沙瓦而已啊。」具体是不是一罐我其实不确定。
「说!昨天到底发生了甚么事?从实招来喔。」她把梳子当作刀,抵在我脖子上。
「没事啦。」我挣脱她的拷问。
「没事那你还喝成这样!」
「是啊,没事我还发甚么神经啊……」回想起昨天在梁劭泽面前说的那一长串胡言乱语,形象全无不打紧,我还把对赵宇航的怨念通通发洩在他身上,现在真的很想挖个洞把自己埋了。
「啊—我最近到底都在干嘛啦—」我懊恼地两手抱头。
「唉—感情的事,真的需要当事人自己想清楚才行,我也帮不了你。」她边说边走到门口穿鞋,「你好好想想吧,我先走囉。」
奇怪,我刚才明明没说是因为感情的事,而且陆巧馨怎么还一副她比我还懂的样子?
「恰北北。」我对着门口做鬼脸。
点开梁劭泽的line,想跟他说些甚么但语言能力好像完全丧失一样,讯息打了又删、删了又打,重复好几次后还是找不到合适的话语,索性放弃沟通,把手机丢回被窝里。
果然天下无难事,只要肯放弃。
放弃的后果就是我和梁劭泽再次陷入了尷尬,至少我是这么觉得的。
我只好拼命找事做,把自己的时间精力全都榨乾,连胡思乱想的空间都没有。于是我多接了好几份家教工作,甚至当起了补习班的一对一老师,每天光是通车就花了好几个小时,更别说上一秒鐘还在鑽研国中数资班的数学考题,下一秒鐘又得切换思路教起英文文法,才过了不到一星期,血槽几乎已经被清空,难得几个晚上好不容易能待在家里养精蓄锐,却又常常觉得间得发慌,这时我就会衝到陆巧馨家陪她打电动。
青春时的体力就是用来消耗的吧。
暑假接近尾声时,我去到学校交东西,平日里嘈杂的校园少了学生们的声音后,显得死气沉沉。
走出教务处时,远远就看见走廊尽头站了一个女孩,待我稍微靠近后,她猝不及防转身。
「咦?」女孩立刻换上亲切的笑容,「瑶瑶,这么巧?」
「叶湘香?你怎么在这里?」
「很意外吗?」她失笑,眼睛瞇成一条弧线。
「我以为你还在国外。」
「我也才刚回国呀。」叶湘香漫不经心地把一头长发往背后拨,一股掺杂着女人魅力的清香瞬时灌入鼻腔。
「这样啊……」
「怎么了?一脸失望?」叶湘香向前一步。
「那他没回来?」虽然出自我的嘴,但自己却很惊讶,惊讶原来一直觉得难以啟齿的话,其实这么轻易就能脱口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