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落字现,似耗尽了她所有的力气。
哥哥在催了,可她终究不是一个合格的细作。
迟倾将折好的纸放到一个精致的竹笺中,藏好。
而在她身畔的烛台里,依稀还能看到纸张烧过的灰烬。
翌日传来消息,昨夜大雪,帝王偶感风寒,免早朝。
帝王的寝宫里几个太医侍奉着,还有大总管文信,宫女进进出出,手上拿着盆和洗脸布,还有一些端着药罐、药碗什么的。
皇宫中一处风水极佳,低调奢华的宫殿里。
南歌缓步走在里面,脚步声很轻,走过一些熟悉的地方,会停下来多看几眼,她回来之后,还从未来过这个地方。
以前不敢来,怕触景伤情,如今来了,那扎在心口上的刺,还是会无端痛得让人麻木。
走到一间偏殿里,里面还架着一把古琴,古琴旁边是一个案几,上面的宣纸铺开,就像是等着有人来题字一般。
记忆里,所有的东西都还在。
白皙如玉的素手拂过琴弦,南歌感受着指尖擦过的温度,一点点烫,还沾了灰。
轻叹了一声,南歌坐了下来,垂下的一缕青丝从肩膀滑下,落在古琴上,她今天粉黛未施,唇瓣略显苍白,眼下青了一圈,绝艳精致的脸上多了几分脆弱。
南歌一夜未眠。
不多时,门轻轻推开的声音,来人一身白色的锦袍,脚步声有些急,在看到坐在那儿的人的时候,心绪半点没放下来,反而多了几分心慌。
来人赫然是本该在寝殿休息的南祁枫。
东宫内不允许人进入,这俩人显然都是□□进来的。
南祁枫今日一早就收到了南歌传的消息,让他来这里,提起了子修,南祁枫也猜到了什么,掩人耳目后,匆匆赶来了。
“来了。”南歌抬眸,漆黑的眸子里满是平静,声音不大不小地传到南祁枫的耳中,“过来。”
南祁枫面上淡漠,心却时刻都被吊着,原以为,等待他的会是对方歇斯底里的质问、怀疑甚至仇恨,结果南歌却这般平静。
他还是往前走近,狭长的眸子里深不见底,他注视着面前的女人,低沉而喑哑的声音从嗓子里缓缓溢出,“皇姐。”
南歌移了位置,走到书案的另一侧,对着他道:“坐吧。”
南祁枫轻抿了抿薄唇,依言坐下,垂眸看了一眼,面色没有丝毫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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