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轻樾低头寻了半天也不见那支笔,这让本就闷热的空气越来越焦躁,她只觉自己浑身冒出了一身的汗。
“你起身,我把毯子扯开看是不是掉到暖炉上了。”说完梁林便起身将毯子从桌下抽出,抖了几下,不见那支笔反倒听见梁轻樾难受地“啊——”了一声。
毯子上灰尘多,在梁林抖动毯子的瞬间她眼睛里便不小心落入了异物,她难受地揉着眼睛,那异物却始终没有出来,反倒刺激地眼睛流了许多眼泪。
“你别揉了,我帮你吹吹吧,看能出来吗?”梁林止住了她的手,还未等她反应过来便已欺身过去。
梁林轻轻拨开她的眼帘,在他冰凉的手指触碰到她眼睛的那一瞬间,梁轻樾瑟缩了一下。与之相反的是梁林的呼气很温暖,侵占了她的整个面目,她只觉周身四处都是梁林的味道,以至侵至四骸。
他不敢吹地太重,吹了好几下那异物却还在眼睛里,梁轻樾难受极了,无论是那种对她来说都是一种折磨。
“你重些。”梁轻樾颤巍巍地开口,她想尽快逃离这种难受的感觉。
“什么?”梁林似乎没听见她说话。
“我说你重一些吹,快一点,我难受。”
“哦……好。”说完,梁林便加大了力气:“你准备好啦,我这次重些吹了。”
“嗯。”
“呼——”梁林这次吹得很大力,带来了很大的凉风,直冲她的眼眶。
“好些了吗?”
“你松手,我试试看。”梁轻樾眼里全是泪花,试着睁开眼睛,眼里异物似乎已经没了,只是眼泪糊了眼睛,半天也看不清眼前的事物,她眼睛挣扎了好半天,待终于能顺利睁开眼时,眼前却突然一暗,一双冰凉的手盖住了她的眼睛,随即便是唇上欺上一带着暖意的软物。
梁林未曾想到他同梁轻樾的第一个吻会如此平静,他本以为这个吻应当是惊涛骇浪的,带着摧毁一切的决心,然而此时此刻却如此平和,他心中什么也没有,带着远超这个冬季的宁静。
他不知自己为何会突然吻下去,带着从未有的勇气和冲动,只是看着她闪着泪光的眸子抬着头向自己时,那带着依赖和少有的祈求,他只想吻下去而已,不曾想过什么后果,没那么多计较。
甚至带着一些报复的恶意。
梁轻樾的唇很软,刚涂过的唇膏,还带着草莓的果香,粘着他的唇,离不开。
她少见地没有反抗,只是在梁林落在她嘴唇上的那一瞬间有过震动,而后像是归为了平静,只是她死死攥住梁林衣服的那只手泄露了她此刻的心情。
梁林浅浅地吻着她,没有深入,只是用双唇描绘着她的唇瓣,似是试探。
两人心跳得都很快,梁轻樾身上淡淡的香味是最好的催化剂,梁林呼吸逐渐变得灼热,烫得梁轻樾脸上也逐渐染上了红潮,顺从地承受着一切,两人之间似乎升起一道屏障,隔绝了一切,只剩两人悸动不安的心。
梁林的右手还覆住她的眼睛,左手从她腰身绕去,固住了她的身体,他不想让她逃。
“啪嗒——”
桌上的书已经尽数都掉在了地上,梁林身体靠得更近了,唇上也越来越重,梁轻樾的身子开始颤抖,她脑子里空白一片,却又那样清明,她能感受到梁林的一切,他的呼吸,他那灼热的唇和那只在眼上像是盖住了一切的手,她沉溺在这片梁林给予她的黑暗里,眼上是刺骨的冰冷和黑暗,而唇上却是直达心底的热意。
她没有时间去想太多,梁林徘徊的舌尖终于开始探索她的唇瓣,撬开她的牙间,深入这片湿热。梁轻樾想躲,却在这方寸之间,梁林不消片刻便捉住了她,贪婪地摄取她,缠绕她。这个吻相当的霸道和色情,梁林带着这个年纪应有的青涩和鲁莽,横冲直撞着,却依旧能轻易点燃彼此的荷尔蒙。
梁轻樾喘息声很大,津液顺着嘴角留下,梁林却缠着她的舌头依旧不愿意放开,这个吻越来越深入,带着要吞她入腹的冲动。
“呜呜呜……”梁轻樾难受地捶了捶梁林,才换来喘息的时间。
梁林松了嘴,离开了她的唇,才将覆上她眼的手放下,但眼睛却依旧粘着她不放。
眼前的梁轻樾此时此刻浑身都泛着红意,尤其是那双耳朵,像是能滴下血来,梁林伸手碰了碰,烫得吓人。她眼里全是泪意,鼻尖渗出细小的汗珠,嘴唇微张,喘息地厉害,唇上泛着水光,嘴角还留着津液,浑身都散泛着属于他的痕迹,看着她这副模样,梁林此时只觉心里热得厉害,浑身都在骚动。
他靠了过去,彼此的额间相抵,梁林深深地望着她,带着说不明的情绪,却能让梁轻樾感受到实实在在的危险,这是一种出于女性的直觉。
“别……梁林…”
“刚刚不舒服?”梁林的声音沙哑低沉,透过头骨传达的声音惊至四骸,混杂着彼此的心跳声,和周身粘腻燥热的空气,带着有意的引诱,梁轻樾只觉腿有些软。
“樾樾,我想再试一次……好不好?”
樾樾,这是梁林第一次这样叫她,她也很久没有听过这两个字了,却带着深沉的眷恋,梁轻樾在这两个字里彻底放弃了任何挣扎,麻痹了任何意志。
就当即将脱口而出那个“好”字时,大门忽的传来钥匙的转动声——
一瞬间,两人之间的这片与世隔绝的天地出现了丝丝裂缝,片刻那片屏便障碎了一地,两人狼狈地分开,像是如梦初醒,彼此脸上皆是煞白一片。
两人慌乱地整理周围的一切,溃败地像逃兵,逃回到原本属于彼此的位置,懦弱地坐在位置上迎接 即将到来的现实。
梁轻樾慌乱地看着门口走进来的梁裕,却见他身边还跟着一个棕色卷发的女人,穿着一身枣红的大衣,手里拉着行李箱,带着笑意望向她和梁林。
“给你们介绍一下,这是顾姨。”
梁轻樾听罢,心中味道不明,抬头望向天花板,满目的雪白,只觉世间的一切就这样从上方的天花板乌压压地朝着她压了下来,连喘息的机会都未曾留给她。
这场荒诞的梦终要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