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街。
一家槽子糕小店,坐落在正中央,岔道口,种着一颗老榆树。
谢常平提了两袋糕回了车上,助理的眼神不住地往后瞄。
“公司有事?”
助理忙摇头,把放在副驾的信封拿起,给了谢常平。
“这是刚才有个小孩送过来的。”
给他的?
谢常平问狐疑地接过,打量着手中棕黄色的纸张:“哪个小孩?”
助理凭着记忆大概描述着:“不大,看着也就七八岁。”
“你看了?”
又不是写给他的,助理哪敢啊:“说是给你的。”
谢常平把信封收起来:“行了,开车吧。”
/
很突然。
宋肖不耐宋母的催促,终于退了网吧的机子,回了家里一趟。
他并非真不想回,而是每次都要大吵一架,与其相看两厌,不如主动消失,好歹还能图个清净。
他想的简单,但结果就是,小吵化为几天一大吵,有时在电话里都能骂起架。
他很烦这种掌控欲太强的家庭关系。
宋父是位高中老师,名校毕业,眼高心也高,迫切想把自己唯一的儿子教育成像他一样的人才,但往往事与愿违,宋肖生了一身反骨,始终不肯接受他的各种安排,于是父子关系每况愈下,已经接近势同水火的地步。
拿蹲级这件事说。
宋肖是个对学习不感冒的人。
高一期末,考了班里倒数第一,但在整个年级,他的成绩只能算下游,却达不到差到极致的地步。
然而宋父不满他的状态,强制要求他重读一年。
总归也是混日子,宋肖当时没太大异议,只是后来进一步要求他做这做那,甚至企图管控他的交友,自此才产生了更大的矛盾。
宋父简明扼要了说:“我联系了一个大学校友,和他说了你的成绩,我是这么想的,你要是能超常发挥最好,要是不行的话,就把你送出国,学校我都看好了,各方面的条件都很不错。”
宋肖大致扫了眼学校简介:“国外?”他嗤了声,“隔了个太平洋,你怎么不去?”
宋父声严厉色:“我是在和你商量。”
“您觉得您儿子有可能超常发挥吗?”名为商量,实际和强制有什么两样。他直接说了,“我不想去,我这水平就摆在那,差不多得了,还能给你省两个子儿,留着多给自己买两件衣服穿。”
宋父一拍桌子,指着宋肖:“你诚心和我作对是吧?”
“我就把我想的好好跟您表达出来。”宋肖跟他解释不通,“你随便怎么理解,说不去就是不去,除非你绑了我。”
“你这孩子是不是脑子不正常?”宋父明显被他的话气到了。
“对,就是脑子有病,病得不轻。”
眼看着父子两个又要吵起来,宋母赶忙上前劝架:“行了,你少说点,也让孩子仔细想想,总得给他个接受时间,别逼得太紧。”然后忙给宋肖使眼色,“快跟你爸道歉,再不济他也是为了你好,你不该这么跟他说话。”
宋肖不理解为什么又要他道歉,每次,只要吵起来不管他有没有理都是他该道歉,难道为人父母不该反思自己的错误吗。
真的,幸好他心理承受能力强点,估计换个人,早晚得逼疯了。
“要是这点事那就没必要商量了,我也不可能想,有那个功夫不如花在备课上,就不用麻烦你们为我操劳了,受不住。”
“你——”宋父气极,随手抄起手边的东西,朝宋肖砸过去。
巨大的疼痛让宋肖懵了半晌,一股热流沿着额头滴落到地板上,他用手抹了下,听到了宋母的尖叫声。
ps:
一个眼角痣,一个手背痣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