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幼婳醒来的时候,以为自己又被蛊虫反噬了。
她只要一呼吸,便觉得胸闷气短,心上压着块大石头似的难受。
龙幼婳养的那些蛊虫并不是完美无缺的,它们偶尔也会不听话,对寄主造成伤害。
凡事皆有代价。
疼痛袭来,她不禁蹙眉,挣扎着起身。
分明昨日才服用了压制蛊虫的药。照例症状不应严重至此,至少现在不会。
龙幼婳手臂往身旁一捞,却没有摸到熟悉的躯体。她疑惑地歪了歪脑袋。
宫离鹤人呢?
不知是不是因为近年来太过安逸,宫离鹤也没了不睡觉的毛病,愈发犯懒。
尽管龙幼婳已经将早朝的时间延后了几个时辰,但她几乎每个起床的时候,宫离鹤都处于熟睡的状态。他还喜欢像八爪鱼一样把四肢都缠在龙幼婳身上,导致龙幼婳每次起床都要花上九牛二虎之力,费劲地把宫离鹤扒拉开。
如果中途这人醒了,还会猫咪似的粘糊她好一阵。
同今天这般宫离鹤不在龙幼婳身边的情况,是极少发生的。
于是龙幼婳又不死心地掀开了锦被。
这一掀,便立刻觉得不对劲起来。
在宽大的墨色中衣掩映下,仍旧遮不住女孩一具消瘦的躯体。
这不是她暴君龙幼婳的壳子。
不会是……又穿了吧?
龙幼婳又抬起头观察室内的陈设。阳光穿过窗棂、绕过屏风、透过纱帐,勉强照亮了她的视野。
这也不是她的寝殿。华丽奢靡,装饰风格却有些怪异。
龙幼婳还没来得及判断如今的处境,思索对策,就有几个小宫女慌慌张张地跑进来,在靠近床边时又放缓了脚步,小心翼翼地撑开纱帐。
“殿下您醒啦?奴婢们这就为您梳洗更衣,别耽误了时辰。”
说着,领头的小宫女就把龙幼婳从床榻上扶了起来,又推着她到梳妆镜前坐下。
镜面的材质有些粗陋,不似龙幼婳常用的水银镜,明亮且清晰。反而有些暗黄,应当是铜镜。倒是镜框镶嵌了金玉珠石,也不算辱没了她这个“殿下”。
所以只有一种可能——这面镜子太过“古朴”。
再推测一下,也行她现在所处的时代,比她当皇帝的龙朝更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