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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牛坠山赛。
对于大众来说,这是一个极其陌生的比赛,甚至连坠山赛是什么运动都不清楚。
但是,在林之言宣布参与本届坠山赛后,它的搜索次数呈直线上升。
不知不觉中,林之言已经成了极限运动的代名词,许多人关注着她的动态,在她突破火山速降记录时,粉丝们还一头雾水时,速降圈已经在转发庆祝了,有博主借此机会科普了一番山地车速降,引起了许多人的兴趣。
而林之言那边,则在着手寻找适合的队友,组成挖掘团队。
坠山赛有趣又刺激的其中一点就是这。
比赛并没有规定的路线,在鬼斧神工般的崎岖山峰上,选手只能与两名队友组成团队,不借用任何电动工具和外部材料,去挖掘一条合适的路线。
而这里所谓的“合适”,并不是指多么平稳的路线,相反,选手必须要充分发挥自己的想象力,既要确保自己能够完成比赛,又要保证自己的特技足够帅气,具备高难度。
其中,每个阶段的跳台尤为重要。
跳台的选择、修建都由选手自己来定,精心打造出的极限落差往往是放大招的绝佳位置。
坠山赛最看重的是自由和感觉。
换句话说,它不止要求选手的动作难度高,它还要求你有创新性,够酷,够帅,最好能让裁判惊为天人。
林之言很快就找到了自己的两位队友。
说是队友,其实可以用工友来形容,毕竟这个团队要干的活只有一个,那就是挖地。
......
在粗糙狂野的西部荒野,太阳高缀。
所见之处,皆为黄土。
远远看去,一群人三三两两分散在不同地方,大多在灰头土脸地挖地,就像是工蚁聚集在蚂蚁窝里。
这是比赛的前一天,大多数选手已经完工了,但仍然有几位选手还在修葺自己的路线。
林之言就是其中一员。
她穿着背心,赤膊上阵,拿着个铲子进行收尾。
不远处,一位车手从垂直十米飞跃空翻降落,哐当两下,平稳落在平地,一边的队友鼓掌欢呼。
试飞很成功。
林之言目不斜视,全身心专注在眼前的飞坡,将它堆砌为高度接近半米左右,形成一个完美的坡道,这是她设置在路线中段最完美的坡点,明天,她将会冲上坡面,在空中展现出令人惊叹的绝技,那会让她的比赛评分再上至少五个难度分。
林之言不敢托大。
在速降车手中,从来不缺少疯狂的、勇敢的奇迹。
空翻,在坠山赛上已是家常便饭。
换句话说,裁判们对“疯子”已经见怪不怪了。
只有更高难度的,超出人类想象、认知的路线和动作,才能在一众“疯子”里脱颖而出。
千沟万壑的地貌与咆哮不止的狂风,吸引了一批又一批“疯子”追求坠山的终极奥义,这里简直是天堂。
受伤,更是一件惋惜过后抛却脑后的新闻而已。
选手会在修整完路线后进行试飞,在试飞过程中,失败受伤的更是比比皆是。
尤其是在比赛的前一天,已经送走了三位选手。
一位腿部骨折,一位锁骨骨折,还有一位肺部淤青。
原定的十八位选手,此时已经剩下了十一位。
烈日当空,林之言抬起手遮住阳光,她转了转手腕,转身,撞上了一个高大的身影,鼻尖瞬间碰到对方的脸颊。
“...!”
林之言有些惊讶地瞪大眼睛。
对方也被惊到了,下意识地战术后仰,主动后退了两步,沉声说了声抱歉。
林之言认出对方是速降圈里的大神,瓦勒莉,拿过两届的坠山赛冠军,但由于伤病问题,缺席了前两年的比赛。
将近两米的身高站在林之言面前,几乎要遮住阳光。
颧骨高,眼窝深,打了两个唇钉,赤|裸的胳膊上有巨蟒刺青,很有个性。
瓦勒莉打量了下前方两米处的飞坡,又顺着路线往上看,似乎是满足了自己的好奇心,脸上浮现出恍然大悟的神情。
她咧开嘴巴,露出洁白整齐的牙齿,显现出与外表截然不同的礼貌单纯。
“你的路,修的,很好。”
嗯?
虽然是一个字一个字地蹦出来,但她说的居然是中文。
林之言立刻露出了笑容,她礼尚往来地回应对方。
“谢谢,你修的路,也很好。”
瓦勒莉心满意足地点头,换回了自己的母语。
“我看到你的前段有双驼峰,和艾瑞用的是同一个平台,他今天试骑,在那里摔断了锁骨。”
林之言坦然点头,“我知道,那儿很有挑战性,不是吗?”
瓦勒莉竖起了大拇指,远处,队友喊她的名字,让她赶紧回来,她只能耸耸肩。
“林,我很期待你的表现。”
说完,她便干脆利落地走掉了,留下林之言一人。
这算是打探敌情吗?
也不算,毕竟知道路线也不会对比赛结果产生一丝一毫的偏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