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六点钟。
外边已经浮出的日光穿过透明窗户落在静谧的室内, 照亮在半空中盘旋的尘埃，窸窸窣窣的声音依稀响起。
林之言的生物钟很准时。
她没什么赖床的习惯，只要意识清醒过来就会起床, 掀开被子后, 林之言打着哈欠穿上拖鞋，懒懒散散地走去洗手间。
不多会儿, 林之言从洗手间出门后, 洗个手准备早餐。
她拿出隔夜燕麦，再倒出一杯鲜牛奶, 她也懒得坐在餐桌上吃饭, 直接坐到地板上背靠着沙发，反正有毛毯, 坐着挺舒服的, 然后打开电视看新闻, 一边吃早餐一边看。
吃完早餐后不能立马去运动。
林之言一般会躺在沙发上玩一下手机，差不多六点半的时候，就去晨跑。
穿着简单的汗衫和短裤运动鞋，再带上一个发带，林之言拍了拍脸颊, 在等电梯的时候做了一下热身运动。
下去晨跑经常会遇到认识的长辈们，这时候开朗地打个招呼就行了。
八点半, 林之言准时回家，然后进虚拟空间训练两个钟, 达到上限后被准时踢出来。
吃完午饭后, 林之言正式出发。
......
“这一届ALOUS是不是会参加？我看她的ins的定点就在这里！”
“应该是, 她的积分想要参加大师赛有点呛, 估计会刷分站赛拿奖, 把自己的积分往上蹿一蹿，她上一年刚好差两分没进估计特别后悔。”
“嗨，这不还得怪她那个前教练，自己被撬去给樱木做教练，结果居然还在临走前坑了Alous，好恶心啊。”
听到这，同伴脸上也露出复杂的表情。
“我都不知道樱木为什么还要请这样的人继续当自己的教练，不怕自己也会被这样坑吗？”
“哎，可能是俱乐部下达的任务太重了，毕竟其他更好的教练基本都请不来，樱木上一年只拿了三个铜牌，比她之前的成绩下滑了不是一点半点，那阵子不少人都在骂她，连代言都吹了，俱乐部肯定会摆脸。”
想到这，她不由自主地叹口气。
“果然混竞技就是难啊。”
对方深有同感地点头。
两人叽叽喳喳，顺着这个话题聊起了竞技攀岩圈的八卦，不知不觉中，又绕回了这次比赛的选手。
“我听说Link也会参加，而且和明书雯一样是三赛都参加。”
对方差点没反应过来，她眨了眨眼睛，脸上露出少许困惑的神情，但很快，她就反应过来了。
“link啊，那个破记录的对吧，她现在积分是多少来着？”
对方低着头在手机上捣鼓了一番，找出了最新的积分表。
“唔...18分，第189名，我看一下，欧雷拉金奖拿了15分，全国极限攀岩赛3分。”
这就尴尬了。
虽然link名气不小，毕竟突破了一个不得了的记录，和海洛伊斯一起拿下了寂静，开辟了5.13d的“桃乐丝”，再加上o了5.13c上百英尺的峭壁，而且还拿了个含金量相当足的冠军...但这些都是属于户外攀岩。
至于极限大赛，由于只是全国比赛，又只是团体赛，所以积分自然比较少。
因此，在攀岩圈可以说是已经无人不知的林之言在竞技攀岩圈里的排名相当之低。
听到这个名次，同伴也不觉得惊讶，她只是摸了摸下巴，说：“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性，link过来参加分站赛也是想参加大师赛？”
大师赛，和世界杯和锦标赛是截然不同的赛事。
后两者相当于官方承认的最高级别赛事，但大师赛，却是攀岩顶尖高手的PK天堂，在圈子里，大家都默认了只有全球最顶尖的攀岩高手才能进入大师赛，这也是因为它的入场规则极其苛刻——它要求选手的年度攀岩积分必须要在全球五十。
举个例子，明书雯。
她上一年没有进入大师赛，这是因为她是在年中才开始有意识地去参赛刷分，但即便如此，尚且青涩的她总是被压一头，经常只能拿个小奖，到年末截止，积分也只有45分，排名90。
但也多亏了她上年不断参加比赛刷经验，今年可以说是异军突起，每一场比赛都很精彩，现在的积分已经有102分，排名已经到了28名，和近堂末子、赛琳娜并称三大天才新星。
而两个女孩讨论的樱木光和Alous是老牌选手了，她们在攀岩圈里成名已久，只要是关注过户内攀岩圈的人肯定会认识她们。
放眼全球，攀岩圈不大，但也绝对不小。
即便每年的大师赛选手都大同小异，但时时刻刻都会冒出绽放出光芒的新人，比如说上个月就有个15岁的N国少女就拿下了含金量相当之高的抱石冠军。
两个爱好方向一致的女孩讨论完攀岩，转而说起自己的生活小事。
“话说回来，都九月份了为什么天气还那么闷啊，我早上起来嘴巴都干巴巴的。”
对方惊呼一声，止不住点头：“我也是我也是，还特别渴，最近睡觉前狂灌水！”
两人一边聊着天，一边走进比赛赛场。
作为最高等级的赛事，攀岩世界杯的比赛一般都是在户外举办，但今年却选择了户内。
今年第一届分站赛选在了华国，这对于国内的攀岩爱好者来说是一件惊喜，要知道以前基本都是在国外举办，国内只举办过两回，而且还都是五年前、十年前的事情了。
就像是花样滑冰里的分站赛，攀岩世界杯的分站赛也并不是所有选手都会参与，大家都是会根据情况斟酌一番。
世界杯的规则是这样的，运动员可以选择性地参加各站比赛取得名次并计算积分，再进行年度总排名，总成绩最好者获得年度世界杯。
有俱乐部支持的或是被品牌代言签下的攀岩选手或许还没那么多烦恼，她们飞去参与比赛所要付出的各种费用可以报销，当然相对应的，必须要拿出成绩来，如果拿不出成绩...就如同樱木一样，品牌有权力选择解约。
但无论如何，不用烦恼钱这件事就让很多人羡慕了！
大多数攀岩者都自给自足，尤其是还在新人时期的时候，除非你能一鸣惊人，否则都是要跑去各个地方去参赛或是爬线，刷积分刷路线，无论是在想混国际区还是国内圈都是一样的道理。
不过若是只是想当个普通的攀岩爱好者...那就随心所欲啦，想爬哪就爬哪，有比赛就去参加，离得远就不去得了，随缘就好。
一进赛场，两位女孩立刻愣在了原地。
她们长大嘴巴，震惊地环顾四周。
虽然从外边看就知道这次的比赛场地很大，但是怎么也没想到这么大啊！这足以容纳大几千人了吧！而且上空也都摆放着巨大无比的屏幕，方便观众观看选手比赛，跟以前的场地可以说是天差地远。
她们面面相觑，脸色都有些古怪。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上一届的锦标赛场地也就是这里的二分之一吧？”
“你没记错...我擦，这次协会这么大手笔吗？我怀疑和国内攀岩协会达成合作了，不然根本拿不下来这么大的体育馆。”
两人捏着手里的票，嘀嘀咕咕地找位置，她们买的是前排，最佳观赏位置。
或许是因为难得设立在国内的分站赛，全国的攀岩爱好者都在摩拳擦掌抢票，她们依靠着多年的抢票手速抢到了，群内一大堆控诉说好的不去看呢，结果买票的时候唰就没了。
拜托，肯定要看的啊！好几个老牌选手都透露了这次会来诶！这次不现场来看，以后都得跑去国外看了！难得有机会现场观看自己的偶像，有谁能够拒绝啊！
此时距离开赛还有二十分钟左右，现场观众还没来齐，也就占个十分之一，但这十分之一都可能是各种攀岩比赛的全部观众了，可见这次规模有多大，两人不禁咂舌。
赛场上的几块人工岩壁都被巨大的布遮住了，根本看不出支点形状如何。
比赛还没开始，场上也有选手在热身。
女孩一眼就锁定了身型较为矮小的选手，她捂住嘴巴急忙拍同伴的背，激动地说：“靠靠靠，快看！！是我女神文屋美纪！！”
文屋美纪，本来是一名体操运动员，后来转行成了攀岩员，现在已经是国际上著名的攀岩员，前不久还拿了u形国际攀岩难度赛的金牌，她的招牌动作正是融合了体操和攀岩的挂荡，以中间岩壁点为过渡晃到下一个岩点，以此速通三米距离。
同伴很敷衍的嗯嗯哦哦，专注力全在另一个身影上，那是一名高约一米七的欧美女性，金发棕眼，露出的肌肉线条流畅而紧实，古铜色的肌肤仿佛闪烁着异样的光泽，脸上带着自信，就像是亚马逊女战士一般。
一旁穿着polo衫的女士就是她新请来的教练，看起来特别干练。
那两人一边看着被遮挡起来的岩壁，一边讨论战术。
坐在观众席的女孩情不自禁地感叹：“果然是我A姐，摆脱那个垃圾教练也好！现在这个教练看去来不错！”
俩人根本不care对方的偶像，现在满心满眼都是自己的女神。
这时候，原本还在捧着脸嘿嘿笑着的女孩突然皱起眉毛，疑惑地看着Alous走去右边...她靠近了一个女孩。
因为离得远，她只能看见那人鲜明的特征，脸只是惊鸿一瞥。
...那是谁？
...为什么看起来那么眼熟？？
她眨了眨双眼，在脑海里搜索对应的身影。
但是银发这么鲜明的特征不可能想不起来啊，更何况...女孩摸了摸鼻子，忍不住又看了两眼，这会儿Alous站得比较靠边，能让她看见对方长什么样了。
被她注视的身影一无所知，对方一边笑着一边将头发撩到耳后，特别漫不经心地靠着墙壁，该怎么形容呢...很像是一头正在休息的猛兽，即使呆在原地慵懒地晃动尾巴，但所有人一眼就知道对方蕴藏的力量有多强。
她觉得自己应该是知道对方的。
但是又觉得有点陌生...到底是为什么呢？
“us认识吗？什么时候的事情？该不会是通过海洛伊斯认识的吧。”
同伴的声音唤回了她的意识。
随后，猛地睁大眼睛，她哑着嗓子问：“link？那是link！？”
对方没有发现她的异常，点头说：“对啊，我昨天才看了她上的那档综艺节目呢，真的超级帅，我不是在微信上安利你去看吗？”说到这，对方瞬间意识到对方压根没去看，转头无奈地吐槽：“就知道你又无视我的安利，坏女人！”
但没想到的是，印入眼帘的却是一张呆滞的面孔。
她诧异地扬起眉毛，在对方眼前晃了晃手，“干嘛呢，昨天又熬夜到六点才睡啊？”
对方恍惚地回过神，支支吾吾地说：“不是...我记忆里她不长这样啊...”
同伴：......
“不至于吧，染个头发而已啊。”
女孩却觉得不是这个原因，她不至于脸盲到这种地步，她摇摇头：“不是因为这个。”她观察了好一会儿，在好友无语的眼神中蓦然开口，“我知道了，是气场问题。”
这回轮到对方疑惑了。
“什么？”
“她有点，呃...气场全开的感觉，不觉得吗？”
同伴因为这句话，转头去观察现场的选手，品了好一会儿，突然笑出来了。
“气场全开的可不止林之言。”
她有预感，这场分站赛会非常地激烈。
.....
这是林之言第一次单独参与攀岩比赛。
说实话，还蛮新奇的。
她在内心和系统沟通。
【系统，要不要打个商量，比如说我拿到冠军就给我点奖励什么的，毕竟适当的奖励能带来动力！】
可惜的是，系统一如既往地没有出声。
它总是这样，不太搭理林之言，但要是林之言真的无视它，估计还会闹变扭。
林之言在内心啧啧了两声，暗自感慨未来的人工智能。
有时候她还挺好奇寄生在自己身上的系统到底是什么来头，它为什么要来帮助自己？难道是因为什么人类观察计划？
这样胡思乱想，林之言将自己的装备包放下。
因为被攀岩运动鞋牌子签下来了，对方还特地给她量身定制了几双攀岩鞋，不过好像也没什么区别，毕竟攀岩鞋都是小半号的，根本说不上舒适，而外表需要的摩擦力也都是统一的...林之言拿出攀岩鞋，但并不打算先穿上。
在热身前，她先检查了一下自己各个关节。
最近的运动量太大了，她也有意识地不去依赖系统给的奖励卡，把那些留下来当杀手锏。
保持脊背挺直后，林之言将手臂举到头顶，尽可能地往后拉伸，肘部和手几乎呈现90度角，她高高仰起头，银发随意地散落在肩上，犹如一只展翅欲飞的飞鹤。
很好，肩关节没什么问题。
紧接着，她又转动了下手腕，一点一点地掰着自己地指关节，像是弹钢琴一样不断地晃动自己的手指，确认无误之后，最后进行单腿蹲。
这是最关键的一步。
如果单腿蹲无法脚后跟贴地，或者重心不稳定直接向后坐到地上，就几乎可以肯定髋关节缺乏弯曲所需的活动度以及踝关节缺乏背屈所需的活动度，这对于需要手脚十分灵活的攀岩运动来说是致命的缺点。
虽然林之言早在出发前已经确认了一遍，但是在比赛前再确认一次是选手应该做到的事情，现在赛场上也有不少人在做着和林之言一样的事情。
林之言检查完关节后，就开始热身运动。
她一边做着双脚跳，一边环顾四周。
人比想象中的少一些。
林之言还以为会比极限大赛多些人，但是从现场看的话，参赛人选数量居然是持平。
竞速赛是报名最少的。
与竞速赛相反的是抱石赛和先锋赛（难度赛），很多选手会同时报名这两个比赛，因为它们有异曲同工之处，都是在规定时间内完成比赛，最后根据选手到达的位置决出名次。
一个是考验速度，另一个是考验动作技术。
而且从某一种方面来说，因为速度赛都是几秒钟就比完赛了，所以观赏性相比另外两种比赛会低得多，选手的商业价值也会相对来说没有那么高，这也是为什么竞速赛的选手会相对少一些。
不过同时报名三项的也不是没有，足足有三十位，其中女子选手有18名。
报名参加临江分站赛的选手共有135名，男女分赛，其中女子竞速赛为45名，先锋赛56名，抱石赛59名。
林之言做完热身后，Alous就找过来了。
她俩严格来说还算是半个网友，经过中间人海洛伊斯的介绍认识的，平时也算是点赞之交，偶尔会讨论一下技术问题。
对方露出牙齿，主动伸手抱住刚巧停下来的林之言。
“link！没想到你也来参赛了！你前天不是刚爬了一条5.13a的路线吗？”
她表现得非常热情，一个拥抱把林之言抱得死死的，拍后背的力度倒是蛮轻柔的。
体育馆内开着适宜的冷气，体温却还是暖烘烘的，林之言笑着回抱对方，亲昵地说：“是啊，那条线就在这附近，你比完赛了可以去爬爬，还蛮好玩的！”
说罢，她笑眯眯地说：“我早就想来参加世界杯了！跟你们同台竞技的感觉一定很好！”
alous放开林之言，一双如猎鹰一般的双眸盯着她，林之言还是笑吟吟的，两人氛围似乎也变得有些紧张了。
对方骤然大笑，响亮的笑声惹得其他人纷纷转头看过来，但看到是alous后，都见怪不怪地转过头继续做自己的事情了。
这时候，一道冷淡的声音插进来。
“alous，你的笑声好夸张，整个体育馆都是你的笑声...吵到我了。”
前面明明听起来像是亲昵的抱怨，但最后那句话却显得特别冷漠，尤其是对方还压低了声音。
alous直接拢住来者的肩膀，豪迈地说：“这有什么的！至于吵到你了，嘛嘛，这不就说明你还需要多锻炼锻炼自己的心理素质，这么容易被影响可不好，shiny。”
樱木光觉得她话中有话，脸上的神情一变，被戳中心事的她烦躁地啧了一声，直接甩开对方的手，拍了拍对方碰到的地方。
“你流汗流得那么多别来碰我，臭死了。”
alous抬起手嗅了嗅自己，生气地喊：“嘿！我一点也不臭好吧！”
樱木光直接回怼：“流汗就是臭。”
说罢，她看向林之言，一手插兜，另一只手伸出来，主动抓起林之言的手摆了摆。
“我早就听说过你了...”
她紧紧盯着林之言，但是和alous的眼光却有些不同。
alous粗枝大叶，她的表现向来是光明正大的，光明磊落的。
而樱木光却有些内敛，眼神参杂了更多复杂的情绪，她在审视着林之言，越是打量，眼里的敌意就更多。
但无论如何，最后燃烧的只有一种——那就是夺得胜利的欲望。
她声音也是轻轻的，嘴角带着不明的笑意。
“link，我很期待和你的比赛。”
她刚打算放手，却被林之言一把抓住。
林之言捏着她的手，在对方挣扎着想要甩开的时候，偏不放。
她笑眯眯地说：“我也很期待你的表现，hikari。”
樱木光本来挣扎的动作停了下来。
她听到对方喊自己的日文名，本以为对方会跟着alous喊自己shiny。
啧，有点微妙。
林之言松开对方的手。
alous插话：“link别欺负shiny了，小心她掉眼泪，哭起来可烦人了，你不知道她第一次参加比赛的时候哭成什么样。”
说罢，她作出一张苦瓜脸，模仿对方的哭哭脸。
樱木光微笑着，要不是顾及等会儿就是比赛了，她真想现在狠狠踩对方一脚，整天嘲笑自己小矮子就算了，居然还暴露自己的黑历史。
欺负？
林之言低头看着樱木光，摊手，“我可什么都没做，只是表达了自己内心最真实的想法，的确很期待和你们一起同台竞技。”
樱木光皱了皱眉，她最烦抬头看别人了。
可后退一步，还是得抬头，于是再后退几步，只用抬起眼睛，舒服了。
但这么一看，樱木光发现了盲点。
她抱起手臂，皱起眉毛，语气有些不善。
“你官方身高不是168吗？怎么感觉有170了？”
林之言歪头，指了指自己，“你在说我吗？”
樱木光又啧了一声。
“不然说谁，alous这个傻大个吗？”
alous听到自己的名字，立马停下热身的动作，抗议：“shiny怎么总是说我傻大个，我不就说了你几次小小只的看起来很可爱嘛！小气！”
樱木光翻了个白眼，“你还漏了一句话，特别像你家的吉娃娃。”
alous并不觉得有什么问题，她还深以为然地点头，“本来就很像。”
林之言懂了。
alous被骂傻大个完全是自作孽。
她笑眯眯地回答：“168是之前量的，现在就不知道了。”
樱木光打量了两眼，没再说什么。
台上的两位女孩看着下边的场景都惊了。
“不是说樱木光抢了Alous的教练吗？怎么感觉这两人的关系还是很好？”
“emmm这就不清楚了，可能对她们来说没什么大不了的？或者用一个残忍一点的说法，alous不在乎，樱木光不以为然。”
“”link被夹在这两人中间...怎么还聊上了？这就是选手之间的友谊吗？”
“好怪，再看一眼。”
那三人的画风完全不一样啊，现在混搭在一起聊天让人觉得特别得奇怪。
alous临走前，还夸了一把林之言。
“我改天也要染个银发！看起来特别亮眼！”
樱木光翻白眼吐槽：“你的金发已经能亮瞎人了。”
alous听到这话，还觉得樱木光在夸奖自己的头发特别漂亮，她惊喜地说：“shiny居然夸我！真难得。”
樱木光：......我已经不想理这个傻子了。
等对方走掉，林之言缓缓地呼了口气，
说实话，樱木光挺小只的，也就150左右，让她产生了好像自己在欺负小学生一样的罪恶感。
不过，在攀岩比赛里身高矮却也不是完全的劣势，毕竟这也代表了自重轻，更轻盈，一些突破常规的动作往往是由这类身型才能做得出来。
林之言开始回想在攀岩论坛看到的信息。
樱木光是十八岁的时候开始进入攀岩圈的，现在已经是进入的第六年，也算是半只脚踏入老牌选手的圈子里，她的动态动作非常经验，十分地轻盈，曾有人比喻她为岩壁上的青鸟。
但是最令人诟病的就是她的状态不稳定，可能第一个季度还好好的，都能拿下锦标赛冠军，然后第二个季度却突然状态下滑，连个地方赛事的前三名都进不了。
上一年最离谱，状态低迷居然持续了快一年，直接和代言say byebye。
跟她截然相反的是Alous，从出现在攀岩圈就状态好得吓人，从来没有低迷的时候，而且实力是肉眼可见一年比一年还厉害，现在已经长列为女子攀岩选手前三名之一。
只不过，据说上年的状态一直原地踏步，还和当时的教练大吵了几次。
林之言热身完，就靠在墙上静静地环顾四周。
一眼望过去，就没有一个弱鸡，大家都只穿着背心和运动短裤，撸出来的肌肉都特别地漂亮，身姿矫健如同猎豹。
几个在抱石热身的选手也丝毫不吝啬施展自己的身手，无论是静态动作还是动态动作，质量都高得吓人。
完全就不是极限大赛能比拟的质量，至少高了两个level。
她拿出手机问符乐：“你下午什么时候来？”
符乐，作为专业的攀岩运动员自然不可能放过在家门口举办的分站赛，只不过她是参加先锋和抱石赛。
符乐很快就回了。
【我已经到了，在A区第一排。】
林之言一愣，完全没想到对方会过来看。
她转头望过去，看见高台上有个身影趴在栏杆上，这会儿的观众已经来得差不多了，整个体育馆内非常地嘈杂，耳边充斥着各种声音。
符乐见到林之言看向这边的方向，意思一下晃了一下手后，用手机跟对方说：【加油。】
林之言回了个表情包。
符乐一看到那表情包，一向没什么表情的脸上起了一丝漪涟，她嘴角勾起一丝笑意。
林之言发来的表情包是一只小狗带墨镜，旁边配字收到，看起来又滑稽又可爱。
她熄灭手机屏幕，坐会自己的位置上，静静地等待开场。
而场下的林之言则深呼吸了一口气。
临近开场，现场的负责人也不再放任现场，无论如何都得把氛围炒热起来先，于是一首特别激烈的背景音乐响彻整个体育馆，光是听着就热血沸腾了。
林之言看了看还在爬V7线路的选手，总感觉自己的心跳声与背景音乐的鼓点都要重合了。
她在内心哇哦了一声。
心想：难怪明书雯参加极限大赛的时候看起来胸有成竹。
的确，如果她一直参加的是这种级别的大赛，自然会“看不起”极限大赛。
这质量差得可太远了。
林之言捏了捏手，最先热身的时候还没什么感觉，和alous、樱木光聊天的时候也没什么实感，但是越是接近开场时间，她就越觉得激动。
都是棘手的选手啊...
之前跟她没差多少的明书雯明明先前表现得和之前一样，热身结束后就坐在椅子上玩手机，但这会儿也放下了手机，转动着关节，环顾四周，脸上的神情莫名。
这一刻，她们都是彼此的对手。
......
比赛的上场次序是由电脑随机分配的。
林之言被摇到了第四组的第一位。
一组上5名选手，一共45名选手，共9组，这样看来林之言的抽签位也不算太差，既不在最前也不在最末尾。
还没轮到上场的选手们以此回到休息热身区，与之前极限大赛的安排一样，与比赛现场是完全隔绝开的。
呆在休息厅里的林之言安静地坐了好一会儿。
在整个休息厅里，除了抱石区以外几乎一片空白，墙壁上挂着一个时钟，林之言预计着大约五分钟一组，这还是包括了解说和介绍的时间，那么等十几分钟后估计就要到她了。
她不能让自己的身体冷下来。
很显然，其他人也是这么想的。
诺大的岩壁被无数人占领，下边都铺好了抱石垫，不时有人摔落下去。
林之言选择了一个较为简单的抱石区。
她原地蹦了几下后，抹好镁粉开始往上爬，她抓住jugs点，几乎没有经过思考直接往上爬。
这最多只有V5等级。
当初需要她停下来思考的路线现在已经熟稔于心了，一眼看过去，她就知道要用什么动作。
既然是竞速，就代表了体力、速度与技巧的结合...
林之言晃晃头，想：这不就是个废话，这可是国际大赛诶！哪一个比赛不是需要这三样！
她很快就爬完V5线。
现场十分安静，只有偶尔掉落的声音，就连惊呼讨论的声音都没有。
所有人都在专心致志地准备。
在现场，可以说只有林之言一个菜鸟——这并不是说她的技术，只是在指她的比赛经验。
她没参与过这种来自全球各地，来自不同国家，都是顶尖大神的比赛。
每个人都在散发着无形的气场。
这仿佛是一个罗马斗兽厅，汇聚了不同的猛兽，现在都只是静静地环绕赛场或是蹲守在原地，可只是比赛开始，那么一切都会被撕破。
林之言喝了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