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道长身上暖洋洋的,不由感叹自己的傻徒弟偶尔还能漏点精明。
这时,一阵香风拂来,下一秒胸前一疼。
花白胡须被揪得高耸,仰头看,连菀正凶巴巴地盯着他。
他下意识想跪拜,却被揪得低不下头。
“上次你用臭烘烘的香炉把我熏出来,今天又想纵火把我烧了?欺师灭祖你干得挺溜的啊?”
老道长举起手看着像是要喊冤,结果食指一扭,指向道醇。
“是他,不是我。”
道醇:“……”
连菀懒得理两个不成器的坑祖货,边往偏殿走,边问:“什么事?”
老道长平日不敢叨扰连菀,除非紧急事。
他嘿嘿笑道:“好事,好事!”
其实妙莲观分为上观和下观,上观就是现在还保存完好的崖上之观,下观在崖下的妙莲村西,多年前修建水库时,下观被淹,证明妙莲崖年代的碑文沉入了水底。
市里宗教办的人说一个市只能批一座道教文物保护单位,位于市区内的三清观人家既有证明年代的文物资料,这几年对方的主持能耐大,搞了几次颇有影响力的水陆法会,最后这个指标就给了三清观。
明明三清观建造时间还不如妙莲观久远。
这是老道长心中永远的痛。
但是现在机会来了。
“祖婆婆您是天上地下唯一的一株旱莲花树,评上古树名木,轻轻松松啊。”
他好不容易让道友走通关系,请北京的专家来观里看一看。但涉及祖婆婆,这事还得她点头同意才可。
“好处?”连菀走到偏殿前,道醇赶紧把门打开。
老道长下意识抚摸胸前胡须,快摸到的一瞬赶紧撤回,毕恭毕敬低头说:“每月给五百块,算是维护费用。”五百块虽然少,但对于破烂妙莲观来说是一大笔钱啊。
连菀脚一顿,回头忽然笑了起来。
老道长瑟瑟发抖。
“什么标准?”
老道长艰难地从嘴里吐出一句,“树龄?树高?胸径?”
连菀:“用什么量?”
老道长:“应该是尺子吧。”
连菀一个爆栗子敲在老道长的额头。
“我一个清清白白的女孩子凭什么让人家碰我的身?”
“还胸径?”
“要脸吗?”
老道长:“………………”
道醇:“……………………”
连菀抬脚走进偏殿,眸光掠过左侧的木台。
一排玻璃罐子里,有全须全尾的妙莲崖老参,有一罐子知了壳加癞□□,还有蜈蚣蝎子什么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