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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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烈用空间转移回到中城的下界王宫,接到通报的人们立刻赶过来。
“维烈!”
跑在最前面的昭霆大叫,“你找到阳……阳!”
“这是阳?”希莉丝看着那个像被黑色水草包围的人目瞪口呆。莎莉耶好奇地捻起一缕:“她的头发怎么变得这么长?”
“有点原因。”维烈苦笑,因为魔核启动,影响了杨阳的新陈代谢。肖恩检视宿命的另一半,神色黯然:“她……”
希莉丝不忍心情人自责,问道:“她到底跑到哪里去了?”
“她去杀罗兰·福斯。”
“什么!!!”异口同声的惊呼。好半晌,震惊的众人才相继回过神。耶拉姆自嘲地撇了撇嘴角:“她倒是比我动作快。”昭霆张口似乎想说什么,终究垂头不语。
清亮的脚步声响起,维烈抬首,余人则是转过头。魔导国王储神色冷凝地走来,身后跟着表情怪异的宫廷法师长,显然已经知道发生在东城的事。
人不可貌相,人不可貌相啊!骇服地瞪视黑发少女,吉西安暗暗摇头。其他人自动自发地让出一条路,让诺因通过。
“殿下?”维烈意外地看着他的反应——诺因凝视杨阳的睡靥,伫立片刻,伸手轻轻抚摸她惨白的脸颊。
他的眼神有着一缕气恼和心疼,还有更多平静的了悟。
“无名氏神官,她的师父,就是她的心上人?”
他转向耶拉姆和昭霆,两人默默点头。
“……”深刻的痛苦——仿佛有锐利的剑要破匣而出,被一种更深刻的力量收回,化作铭记在灵魂上的深痕,这些矛盾和情感都从紫眸里退去,取而代之的是极为坚定的决意,诺因抬起头,打量维烈,心下惊讶,魔界宰相居然会亲自去东城救回杨阳,这个举动,证实了他们之间绝非杨阳以为的毫无关系。
他伸出手:“请你把她交给我。”
维烈有点意外,又有点迟疑不决,低头看了眼怀里的人,刚才听到的消息让他震惊。以诺因的身世,他倒是可以做杨阳的伴侣,至少比帕西尔提斯的分.身适合。
他默默伸出手,将从没照顾过的女儿转移到另一个怀抱。
“杨阳不爱你。”出于不知名的心情,维烈提点了一声。
“哼。”诺因习惯性地露出讽笑,“那就努力去追啊,至少我还活着,我不想放弃。”
抱着单恋的少女,他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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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城救世主的暴举,使得伊维尔伦群情激愤,坚决要求严惩犯人。卡萨兰方面的记录是“无”,拒不承认他们的“诬陷”。反正东城没捞到尸体,而人还好好地活在中城的王宫里,怎么辩也是平局:一方有人证,一方有物证。
让两城吵翻天的这位犯人,其丰功伟绩有:把东城首府的中央烧出了一个十字,幸好王宫本来就地广人稀,当时又在举行礼拜,人员集中在特定区域,不在火力面上,外围的民居隔得又远。统计下来,约莫七百十三人丧生。而因为罗兰救火及时,除了当场死亡的,没人因为后续火灾死亡,伤者也被圣职者治愈。
因为王宫需要抢修,罗兰只有提前计划,在近期内搬回上界。
“大人,确定了,那个女人的确还活着。”
听完心腹的报告,东城城主在临时办公室里双手支颔,沉吟不语。他对自己的箭术绝对有自信,如果不是杨阳的心脏长在右边,就是……
“果然她和魔界宰相长得像不是巧合。”
“你是说——”法利恩瞪大眼,第一次动摇起来——他是不是因为轻率,给伊维尔伦树立了不可招惹的强敌?严格说来,这次事故的责任也完全在于他。
看出他的心思,罗兰淡淡地道:“不用担心,身为魔族,就是人类的敌人。她不这么做,迟早也因为和魔界宰相的关系,要被我们处理。”
法利恩还是内疚:“可是……”
“总之,你也别再垮着一张脸。自责和后悔是世上最无用的行为,有时间懊恼过去的事,不如想想未来要怎么做才能避免重蹈覆辙。”
“是。”法利恩肃然行礼,随即很是不甘地道,“那这次的事,我们就只能忍气吞声了?”
罗兰微微一笑,尽管这个弟弟给他添了很大的麻烦,性格上也存在重大缺陷,但法利恩一丝不苟的办事能力,以及冷酷的决断,都是他需要的,以弥补罗兰自身一些优柔的特质。而由此衍生的副作用,是他应该承担的。
“无妨,杨小姐活下来,对中城未必是完全的好事。因为她和魔界宰相的关系,会不利于王室重整威严,我们可以大做文章,一千年的思想沉淀哪有这么容易消除的,即使同样是人类,民众都还排斥外族,何况异族的统治者。这就是人的劣根性。稍微洒几颗火星,有得他们忙了。”
“是。”法利恩弯腰接旨。罗兰瞥了他一眼:“你可别特意去杀她。”没办法,他有点心理阴影了。法利恩垂下头:“绝对不会,只要是大人的命令。”
“这可不单单是命令的问题。”对这个弟弟的死脑筋,罗兰现在已经是苦中作乐的心情了,“一旦她死了,我们又要多一群不共戴天的仇人。”就算他不怕,也不带这么玩的。
而且杨阳毕竟和维烈不同,对她圣贤者后代的身份,罗兰还存了个问号。如果杨阳是魔族,是谁召唤了她?仪式现场出现的龙族又是谁?
想到杨阳背后的势力,法利恩脸色发白,随即想起一事:“可是,魔族不是被圣贤者封印了?也许魔界宰相只是漏网之鱼。”
想到千年来除了维烈,确实没有其他的高等魔族,罗兰点点头:“嗯,应该是我多虑了。倒是杨小姐的那些靠山,注意一下,血龙王和月祭司可不容易对付,虽然是乌合之众,但她自己可以成为向心力。嗯,这么看来,没杀掉她是有点可惜……”
“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嗯?”
法利恩闷闷地道:“我知道,大人你并不想杀了她。”罗兰的唇角多了几分由心而发的笑意:“啊,我承认我对她有点香火情,但还不至于痛苦到哪里去,真正头痛的是她和我那师公的关系——我不想让师父为难。”法利恩一怔:“可是费尔南迪先生是比较重视大人的吧?不然他也不会特地跑到竞技场救你,还公然和子孙对立。”
那可不是子孙,是直系后裔。罗兰心道,就在这时,门被重重推开:
“罗兰!”
光复王冲了进来,澄银的发辫荡起,同时扬起的还有边缘镶银的斗篷,他一个箭步冲过来,上下检视徒弟:“你怎么样?有没有被杨阳那个死丫头伤到?”
“师父,你怎么知道?”罗兰愕然,他没有通知帕西斯啊。
“我用水晶镜偶然看到,再问了艾德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