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χγūsんūωЁ.còм 番外三.死與新生(1 / 2)

离墨,或者说圣女白刃,死在了白剑门一战。说起这战役,玄白二方两败俱伤。玄武神遭白虎之力所侵,短时间内再不能成气候。而白族这头,失去圣女,白虎神又散灭,论起损伤,当属更惨重些。

蓝嗣瑛亲眼见着她断气,她小腹平坦,里头却还有他叁四个月大的孩子。

怀中的瘦小身形,从他手里一吋一吋的凉冷,他却不愿放开她。她一死,他更想将这里所有人,都杀了来给她陪葬。只要他王府铁骑一出,所到之处皆遭夷为平地。

他本就癲狂,高兴时杀人,不高兴时亦杀人。纵然同离墨相处后,他收敛了不少,然而打娘胎带出来的疯劲,却时至今日,都未曾痊癒。尤其是现在,受了大刺激,他的病,险些便要爆发。

但若他杀了这些人,她定然要伤心的。这一群族民,是她用性命回护而来,是与她最后血缘相连的一群人了,他于情于理,当留下他们。

蓝嗣瑛痛不欲生,什么白剑门什么右贤王,统统护不住他唯一爱过的女人。他更恨自己,他后悔极了,离墨不过是个未足十七岁的女人,他脑子铁定是疯了才答应让她淌这滩浑水。

他不想推翻右贤王了,若有当初,他只要他的离墨好好待在他身边,哪都别去。

「世子阁下,人死不能復生,请节哀。」梧璟面色沉重,一手紧揪自己胸口,对他轻轻劝了声。

他让他怎么节哀,梧璟知不知道,离墨是他的天他的地,他唯一的一切。⒳yцzⒽāιщц.ⅽⅬц♭(xyuzhaiwu.club)

他再次望向怀中永远沉睡的面容。

他乾哑的喉咙动了动,「我要带她回去。」

「世子阁下,圣女理应安葬在我族陵宫。」那个唤作白尹的女人,似乎是离墨的亲姑姑,她擦了擦眼泪,对蓝嗣瑛摇头拒绝。

「圣女圣女,除了让她为你们牺牲,你们为她做了什么!你们可还记得,她是我的妻子!现在连我带我妻子回去,都不被允许了么!」蓝嗣瑛痛极反怒,抱起离墨,转身要走。

梧璟却阻拦他,「白刃必须留在这里。」蓝嗣瑛不想理睬,欲绕开他,「她必须留在这里。」梧璟却鍥而不捨的缠了上来。「她如今已无灵体,若带出仙障,不消叁刻,身躯必灰飞烟灭。世子不信,大可一试。」

蓝嗣瑛闻言,彷彿遭了雷击,愣在原处,久久不能自已。白剑门无能,让离墨魂归离恨天,如今,连她的遗体都不愿留予他。

他不同意,也得同意。她得走得体体面面风风光光。

离墨的身体已是僵硬,罗儷作为圣女的侍婢,为她卸了战甲,洗去血跡,她苍白的脸蛋再也不会有一丝血色,那小脸,却是笑着的。

梧璟将打理好的她,抱进棺槨,一束束白花,是前来悼念的族人所献,等最后一束花落下,棺盖便闔上了。蓝嗣瑛此时方有真正失去她的感触,他不顾眾人阻拦,扑上棺槨,伏在上头呜呜咽咽,一生的泪水却似早已流乾。

起柩的时辰到了,他被族民扯下,离墨的棺槨,由族中男丁抬往白剑门一道小径,小径左右摇曳着绒绒芒草。他不属于白族,无权跟着上前送她最后一程,再之后的事情,他也不晓得了。

他忘记自己是如何下山,如何回府的,他只知道他的心空了一块。他的灵魂,好似还留在白剑门,一连几日,泡在酒精里,时哭时笑。所有人都谣传世子彻底疯了,可没人敢亲自去验证。

罗儷亦是不怎么好过,相伴十六年,如姐妹一般的主子,转眼间便这么没了。她让她两度护她性命,罗儷却绝望地寧愿受难的是自己。白剑门真不是个人待的地方,于是她收拾行囊,跟着蓝嗣瑛手下的精兵,一併回了东北。

世子妃的死讯,王府并无多加掩瞒,各种传闻从茶馀饭后中不脛而走,然而茶馆的故事,却一个比一个还要离经叛道。

有说她是妖女而遭处决的,或说她是不贞而被世子击杀的,也有说她是降世之神如今回天覆命的,总而言之,她的死因离不开怪力乱神,过度渲染的故事在她死后一个月内,四处逃窜得无比张狂。

这些谣言终于也传入了王都。离墨毕竟是受过册封的公主,这等不算光彩的流言,在王室的施压下,定调为长寧公主退蛇王而为国捐躯,王室下令,全境官府摆起了公祭。

右贤王的态度,却彷彿在摑皇室脸面。公祭期间,他落了教指,宣有意与他结亲的高门,将适龄女眷送至东北。他这番举动,天下人似懂非懂,蓝嗣瑛与紫禁城的主子,却不是傻。

然而与右贤王攀亲带故的机会可不常有,因此许多官家千金,仍是浩浩荡荡的让送进了东北右贤王府。

一群鶯鶯燕燕,跪在右贤王前面,蓝嗣瑛扯出不屑的笑,这群女人,知不知道他这王府,是什么吃人的魔鬼。

「我儿,蓝家不能断后,如今这些高门贵女,与我王府勉强相衬,你便挑捡,今夜便拜堂。」

离墨还尸骨未寒呢,这右贤王倒是有心。蓝嗣瑛若是不从,如今倒还有几分实力,与右贤王拼上一拼。

「父王看哪个顺眼,便留下哪个罢。」他看都不想看跪在地上的女子,左右是谁都不会是离墨。

蓝嗣瑛并不晓得躺在他身旁的女人是哪家的小姐,诚然他也不在意。如今,让任何一个女人近他的身,他都厌恶。

那个女人却不知好歹,伸手便要撩他衣袍。

「你若想死,儘管摸来。」蓝嗣瑛冷声威胁,那女人吓坏了。

「世子殿下,妾身只是……只是……」他一眼瞥见她泪眼汪汪,心中更是窝火。

他起身,披上外衫,头也不回的离开喜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