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昱成拿起筷子笑笑“您大约是听戏听多了,那都是戏里唱的,做不得数也当不了真的。”
林伯斟酌了一下,最后说到“兰烛姑娘这些天,多的时候会接三场戏,每场演出算下来约莫三个小时打底,她连轴转了半个月。”
江昱成听到这话,原先靠在椅背上的手不由地攥紧“她身边都是一群废物吗?她不是自诩当老板去的嘛”
林伯“二爷,当老板的,才那么拼。”
“槐京里其他的剧团都知道您跟兰烛的关系,如今没了您当靠山,阿烛姑娘又动到了别人的蛋糕,有些人正借着这个机会,在曹家院子里闹事呢。”
江昱成拿起的筷子重重放下,“他们怎么敢”
”剧团的人自然是不敢的出面的,不过指派给了钱就会去闹事的小混混。”
江昱成起身,连外套都来不及拿,边走边回头说道“往后遇到这种事,你可以再晚点说,等到兰烛被人打死了,你再来告诉我?”
林伯被怼的哑口无言,只得快步跟上。
第46章
曹家原来的剧团这儿,就成了兰家剧团戏班子的大本营。
剧团开演不久,就有帮人找上门来,说有个大单子要做,小芹终日奔波,见到有生意上门自然欢迎,火急火燎地谈好合同后,对方却在合同里下了套,留着圈套等人往里面跳。
那帮人早就算计好了,如今聚众走到曹家戏班的门口,几个大汉堵在门口说要把这儿拆了抵债。
对面来势汹汹,戏班子里正在练习的几个师兄弟连忙拿起后台的家伙事,抵住门口。
兰烛推开人,挡在戏班子的人面前,拿起自己的红缨枪,指着对面说到∶“你们想好了,我这儿,可没人是花架子”
“吓唬谁呢,不就舞台上那几下功夫嘛,能伤到谁?再说了,今天是你们违约在先,我们来这儿,是为了给我们自己讨还个公道,说了半天也不赔钱,不赔钱我们就砸了。”
“你们敢!你口口声声说公道?你能保证合同不存在虚假欺骗吗?能保证合同公证公允吗?能保证你们存在的法人形式合理合法吗你能保证你今天在我这儿闹完事后不会连夜蹲局子吗如果你都能保证,那你往前一步试试”
“对!”身后站着的同个戏班的人都应声到,“分明就是你们欺骗在先。敢到戏班子来闹事了,今天小爷我也不管祖师爷的教训了,大不了我打完你们之后去祖师爷牌位前跪个一晚上赎罪,我也要惩戒你们这□□恶小人
剧团里演赵云的那小武生李然尤为慷慨激昂,往常兰烛都拦着他,怕他冲动闯祸,今天她也不拦着了,人家上门挑衅,今天要是让他们得逞一次,往后,全槐京都知道他们兰家剧团无人照应,软弱好欺了。
“你这小兔崽子,算哪根葱啊,看我不替你爹娘教训你。”“你凭什么替我爹娘教训你,凭你那大秃头吗? 凭你那大肥脑吗?”“你tm的小子找死……”
年少冲动,一时间小赵云把兰烛往后一护,冲进人堆里。
三五个人扭打在一起,院子里练功的几个孩子,听到响动忙抄了家伙冲过来。
整个院子闹哄哄的,兰烛被人挤了下来,她刚要挤开人群往里冲,余光瞥到旁边还有一男人,拿着根棍子要往她这边来,兰烛躲闪不及,眼前一黑,突然有人拉开了她,替她挨了这一棍。
兰烛抬头,来的是林渡。
闷声一响后,棍子滚落,那人胆小,见枕打到人了,连忙躲到人群里去。“林渡你没事吧”兰烛低头看向他的手。
“不碍事。”他抓过她的手,把她护在身后,高声对院子里的人说,“不是要找公道吗,我给你们一个说法。”
扭打在一团的人停了下来,那找事的人看向林渡,“你又是谁?”“这儿的老板。”
“行啊,老板,正找你这缩头乌龟呢,你们违约在先,你信不信我去起诉你,我可跟你说了,老子上头有人,一告一个倒。你们————”他指着后面那几个不服气的剧团里的小青年,“一个个寻讯滋事,伤害他人人身安全,我都让你们蹲局子去你们信不信!”
林渡面色柔和∶“我们就是做做生意,提供个小演出娱乐娱乐的,讨个饭吃,您这么大有来头的人物,我们哪敢惹。”
大汉像是满意“瞧瞧,还是你们老板明事理。”
林渡“方便问一句,您缺律师吗您要是缺,还可以请我给你打官司,国内法和国际法,都是我擅长的领域。”
林渡把尾音拖长,大汉微微一顿,听明白了他的意思,那合同本来就有问题吗,专业人士一看就会露馅,他强撑着∶“你吓唬谁呢——”
”我不吓唬你。”林渡绕着他们几个人周边,边走边说,“合同是伪造的,法人章也是伪造的,以欺诈的方式订立合同,合同本身就是无效的,况且你还以恐吓、威胁这样的手段来迫使对方执行这样的无效合同,除此之外,我才是那个可以去告你一个损害他人财产,损害他人名誉的人吧。”
那个男人眼神微微躲闪。
林渡往前走了一步,在他耳边说到∶“我不管是谁唆使你来的,你听好了,我林渡如今能在槐京开一个剧团,就能让你在槐京待不下去,别拿你后面的人压我,我既然来了槐京,就不会怕你身后的人,我林家,也不是省油的灯。”
那人一听,心里九转回肠盘算了一番,他只是拿了钱来闹事,指使他的人可没说林渡是什么来头,看他衣着打扮和谈吐,莫非真是自己惹不起的人?
一时间外面警车响起,围着来闹事的人眼见不妙,忙不迭地丢了手里的东西,老鼠似的抱头乱窜。
警察身手矫健,盘问了兰烛他们事情的起因经过,抓了几个闹事的人回去做笔录。
兰烛想起林渡刚刚挨到那一下,连忙转头问到∶“你没事吧林渡”“没事”
兰烛把林渡的手翻出来,发现那儿顿时就肿了一块,“他们下手真狠。”“去医院看看吧。”
“没事,小伤,年少时不也经常有这种碰撞吗,敷点铁打损伤的药就行了。”“不过——”林渡抬头,“阿烛,你能帮我找找,那药箱里有跌打损伤的药吗?”“哦好。”兰烛蹲身下去找。
江昱成刚到曹家门口就看到外面来了好几辆警车,闪着警灯停在外面,外面围了一群人,
他从车上一个箭步下来,顾不得关上那车门,冲开人群,四处找着兰烛身影。
她蹲在地上,仔细的裹着棉签沾着酒精,继而站起来,小心翼翼地敷在站在她旁边的那个男人的手臂上。
她抬头,脸上全是关切“疼吗”
林渡抬眼跟兰烛说话的间隙,见到了江昱成,他把原先已经卷下来的衣袖再次朝着自己手臂的方向上微微往上提了提,兰烛的棉签碰到的时候,他有些夸张地倒吸了一口凉气,“疼。”
“是我太用力了是吗”兰烛连忙收回手,看林渡的表情,有些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