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赵家回来的路上,江昱成和兰烛坐在后座,两人却未说一句话,江昱成侧目看了看她的神色,伸手握住兰烛的手,兰烛没躲,由他握着。
江昱成缓缓开口“这事是我不对,我该早些跟你说的。”
兰烛看着窗外,语气平和∶“二爷和赵家的婚事人尽皆知,倒也不必您亲自对我说。”
江昱成听兰烛语气平淡,好似也并未因为这事有多大的起伏,又想到这段时间因为边城的事情奔波,两人许久未吃上一顿饭了,像是为了缓和关系,江昱成说到“晚上去吃你爱吃的江南菜,怎么样
兰烛终于是转过头来,清冷的眉眼下淡淡的说到∶“二爷,明天一早我在岭南有一场演出,还得回去收拾东西,今晚就得走。”
江昱成“许久没一起吃饭了,让吴团把行程往后拖一拖,吃完饭明天再走。”
兰烛“二爷,千人场次呢,那是岭南,不是槐京,票都卖出去了,哪有再往后延一延的道理。”
江昱成皱了皱眉头,原先神色里的担忧被一种审视所代替,他意味深长地看着兰烛,加重了握住她的力道,“兰烛,我记得,吴团长在岭南可没有这么广的关系,这千人场次的票,说卖就卖了?”
兰烛眉心微微一颤,她心里微微异动,而后另一只手主动攀上江昱成的一只手,试图稳住江昱成“不是吴团,二爷,我怎么说也是从小就混在这个圈子中的,多少还是能认识一些行业里的朋友的,是我在杭城求艺时候认识的一个朋友,她在岭南演出,但是临时发了烧,唱不了,我才这么着急赶过去。”
江昱成眼眸未动,兰烛不知道他是否相信,但最后还是没再问了。江昱成“几时回来”兰烛”半月。”
江昱成否决“半月半月太久。”
兰烛扯了扯他袖子“二爷……不久,岭南也不只那么一场,一来一回就得花个两三天,加上还得转场演出,想早点回来的话要攒场,您也不希望我一天奔波两三个场次吧。”
江昱成到底很是吃她这种服软的姿态, “这半月, 我手头上事情比较多, 不能随你一起同行, 你自己注意。”
“好。”兰烛应声下来,肚子里的那颗心终于不七上八下了。
车子停下来,兰烛回了小阁楼,第一时间让家里的几个人帮忙把自己的一些东西都收拾了出来。江昱成站在那槐树底下,抱着人看人来人往的,对兰烛说∶“不就是去半个月,你搬这么多东西走干什么。”
兰烛没停下手里搬来搬去的动作“岭南靠南,气候与槐京自然是不一样,这不快到五月了,潮湿闷热多蚊虫,自然要想的周到些。”
江昱成却按住兰烛手里的行李箱,兰烛抬头看了一眼他,莞尔一笑,“二爷,您不会是觉得我一走就不回来了吧放心———”
她踮脚吻在江昱成的脸颊上,“半月后,我就回来。”
说完,她没再管江昱成的反应,随即就让人把东西都装在了车上,直接去了机场。车子迅速调转,从浮京阁的门外出发,穿梭在城市的夜灯里。兰烛没有说谎,她现在还不能走。
乌紫苏从前给她过一封介绍信和一个联系方式,说要是兰烛真的在槐京有待不下去的一天,就去岭南,岭南的林家,欠过她一个大人情。
兰烛之前去岭南出差演出的时候,与那位姓林的老板见过,林老板因为乌紫苏的关系,对兰烛那次的演出多有照顾,同时也表达过对兰烛的欣赏。
兰烛没有下决心,当然,也是因为兰烛觉得,亏欠江昱成的那些东西,她还没有还清。
岭南的这场演出,不是兰烛突发奇想的,之前的确也是说好了的。林家剧团林老板说了,只要她能唱出名声来,林家的剧团就有她的落脚之地。
不过她这次去,却有了更多的想法。
兰烛到了机场,过了安检后上了飞机,等到飞机飞到上空的时候,她看了看留在机尾的那些流光溢彩,像是槐京那两年那独孤又灿烂的夜。
她闭上眼睛,不再看。
大
半月后,兰烛准时回槐京。
江昱成听说,她去岭南打响的第一枪,完成的很顺利。
他得到消息后,第一时间就从边城赶了回来,准备亲自去机场接机。
车子要上机场高速前,路过一家花店。江昱成从窗外看去,看到那店里的花开的热烈,他看了看手表,距离她落地还早,对坐在前面的助理说∶“阿诺,去买束花。”
“啊”助理第一次听到江昱成说要买花,他跟了二爷五六年了,什么时候见他有这样的闲情雅致。
江昱成似是嫌弃助理不解风情,他自己开了门,“算了,我自己去。”助理摸摸脑袋,把车靠边停好,跟着下了车。
店里的小姑娘看到进来的男人器宇不凡、穿着矜贵,有眼力见地叫来了店长。
店长看了看站在花中间手足无措的人,忙上去招呼,她看了一眼江昱成的手,发现他无名指上,未佩戴戒指。
“先生,您要买花吗是送给长辈还是送…”江昱成未多想,脱口而出∶“什么花适合送姑娘”店长很热情,“奥,是送女朋友是吧。”他挑了挑眉,表示默认。
“那您知道,她喜欢什么花吗”
江昱成是第一次为了这种事情犯了难,买些首饰珍品,他在行,扫一眼就知道成色,只顾买最好的给她就行,但其实也甚少看她带过。
他又听王凉说,珠宝和鲜花,总有一样是女人喜欢的。
他猜想从前买了那么多的珠宝,阿烛不也不见得有多爱,那这么算来应该是爱鲜花的,谁知这花有这么多的品相和颜色,他也没有挑选的经验。
店长见江昱成迟迟未有反应,又看他衣着打扮矜贵,料想他应该没做过这种亲自来花店挑花的事情,就在一旁建议到。
“送女朋友的话,您可以选择玫瑰,玫瑰呢象征爱情,如果您不知道她喜欢什么眼色的话,红玫瑰是不会出错的。”
江昱成随店长的眼神看去,偌大的花店中央,摆满了成千上万朵玫瑰。他想象了一下阿烛置身于这花海的样子,觉得这深如血色的红与她白如霜月的肤色对比实在是太为震撼和强烈,总觉得自己拿了这束玫瑰,能把她心中那魅惑艳丽的妖放了出来,他再想拥有她,再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他这么一想,跟触电了一样收回自己的手,转而看向一旁的蓝白色相间的玫瑰。
“蓝边纹白玉底,这是新的一种玫瑰品种,叫天空玫瑰,特别适合淡雅安静的姑娘。”江昱成看了一眼,“就它了。”他带上店长包好的花束,再次上了车。
车子继续行进,他转头看了看座椅上的花,觉得依照兰烛的性格,应该会挺喜欢的。
但等到江昱成停好车,兰烛人明明还未到,他就看到了他提前派来接应的人的车在掉头,像是要往回开。
江昱成把人拦了下来。
司机一看江昱成,忙躬身到∶“二爷。”
江昱成单刀直入“干什么去,人都没到,你掉头走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