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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章 外甥打舅(1 / 2)

卫长君冷眼看着他扑腾几下,“别慌,我来了。”身体后退,伸出双手,“快过来。”

小阿奴慌得朝他扒拉。卫长君不动声色地身体后仰。霍去病在一旁看得一清二楚,目瞪口呆,然后难以置信地打量他大舅。

卫长君心无旁骛地接过阿奴,“是不是很简单?”

阿奴只顾死死抱住他,什么也听不见。卫长君掰开他的一只小手,指着他跳的位置,“刚才是从那儿跳下来的。离我五六步。这么远你是怎么过来的?”

阿奴被问住了。

卫长君:“游过来的。”

阿奴眨巴眨巴眼睛,不可思议地张大嘴巴,“我,学,会了?”

卫长君深深点头,“我还没到你跟前,你就游过来了。”

阿奴碰到水的那一刻就慌得六神无主了,自然是卫长君说什么是什么。卫长君叫他再试着游过去,阿奴松开他的衣襟,小身子板就往水里沉,又慌得手脚胡乱挣扎。

卫长君抓住他的小胳膊,“别急别怕别慌。你到龙宫我也能把你救回来。”

小阿奴对他深信不疑,试着漂浮起来。卫长君给他摆正蛙泳姿势。片刻,小阿奴回到船边,顿时兴奋地朝他怀里扑,“我学会了!郎君,我学会了!”

霍去病没眼看,“傻孩子啊。”

五个半大小子中的一个道:“去病这么快就忘了,你是怎么下来的?”

霍去病的脸绿了,这辈子都忘不了。

他大舅不愧是他大舅,狠起来连亲外甥都不放过!

卫长君眼角余光瞥到大外甥满脸乌云,“去病,要不要和阿奴比比你俩谁先游到船那边再游回来?”

“不要!”霍去病冷声拒绝。

卫长君不意外他生气,“那你俩很有可能睡一觉就忘了。对了,我们后天回秦岭。再回来就是冬天了。”

阿奴迫不及待地说:“郎君,比,我和去病比比。去病,过来!”

霍去病也知道凫水跟练剑一样,三天不碰就生疏了。可他不甘心被大舅算计还得听他的,恶狠狠瞪他一眼,“也就是你了,大舅!”

卫长君笑呵呵道:“别人也不敢一声不响突然把你拽下来。”

“您还很得意?”霍去病没好气道。

卫长君不笑了,“大舅陪你们,免得突然脚抽筋沉下去。”随后叫五个半大小子同他一起,边游边同他们讲,在水里脚抽筋如何自救。

小霍去病游到船另一端又游回来,当真学会了,且觉着在水里如鱼得水,也不好跟他大舅置气。自然也不好告诉阿奴,他在水里挣扎的时候,他大舅不上前反而后退,心比数九寒冬的冰还冷还硬。

翌日午时,七个小的又下水玩半个时辰,早早用了午饭,卫长君就和孟粮分别驾车回秦岭。孟粮在秦岭住一晚就回茂陵。虽不是总管,但他是茂陵卫家的管家。

茂陵卫家养了不少牲口,孟粮知道怎么养,到茂陵就把活安排下去。茂陵也有两匹马两辆车,一个有车篷一个没,以致于孟粮闲下来就教男奴驾车,然后前往秦岭拉干苜蓿留冬日喂牲口。

红薯可以慢慢收拾,孟粮也知道怎么收,春天种的红薯收获时,卫长君就没过来。秦岭的春红薯除了做粉面和粉丝的,切片晾干,卫长君才过来。同他一起的除了霍去病和小阿奴,还有天热放假在秦岭的卫步和卫广。

卫长君驾车拉红薯干,他们四个骑马。卫长君担心还有没晒透的时间长了发霉,到茂陵就交代奴仆,趁着夏天日头烈再晒几日。等到秋收前,把仓库里的小麦弄出来再晒几天。

卫家奴仆一想起满仓粮食就觉着很有安全感——赶上荒年主人家也不会因为粮食短缺而卖了他们。翌日,他们就把去年和前年的陈粮弄出来晾晒,令老人小孩看着。

卫家还种了不少春玉米,卫长君交代孟粮,先掰下来晾晒,等到冬日再揉下来。冬日漫长,无所事事,孟粮也是这样打算的。天气愈发炎热,隔天孟粮就催卫长君回去。

卫长君还没搭话,从他身边过的小霍去病陡然停下,“急什么?我没说要走。”

“你说的话有用吗?”孟粮问。

小霍去病气得指着他,“你——你敢以下犯上?信不信我把你卖了!?”

孟粮拉下他的小手,“玩儿去吧。”

霍去病严重觉着他的威信受到挑衅,“大舅!”

“你三舅和小舅还在船上等着。”卫长君提醒他。

卫步和卫广想学凫水,霍去病自告奋勇教他们。而霍去病说“卖”也是逞口舌之快,并没有这个权利,于是借坡下驴,“孟粮,给我等着!忙完了再收拾你。”

孟粮不以为意地笑笑。小霍去病哼一声,“等着吧你!”

“等着什么?”阿奴从外面进来,“去不去?”

霍去病下意识想说,急什么。看到阿奴手里的大刀以及碟子,把话咽回去。三两步跑过去,亲昵的勾着他的脖子,“拿刀做什么?”

“切西瓜啊。”阿奴朝东边渭河岸看去,“郎君说天天都有熟的。我们边吃边玩。”

卫长君冲孟粮一台下巴,“听到了吗?”

孟粮听见了,两个小崽子不在这边玩腻了不可能回去。他们不走,郎君也不能走,否则他俩敢下五洋捉鳖。

“离三伏天近了。”孟粮提醒。

卫长君:“还有半个月,不急。对了,改日进城买盐的时候,绕去上林苑告诉仲卿,我这几日有可能在茂陵也有可能在秦岭,以免扑了个空,叫他休沐日直接回家。”

孟粮算算离休沐日只剩两天,翌日就进城买生活用品。

酷暑难熬,小霍去病和阿奴以及卫步和卫广只能清晨背书习武。过了巳时,他们四个只想在树下乘凉。可树下没风也热。

霍去病爬到船上摸摸水,被太阳晒热了。他就叫三舅和小舅上船,继续教他们凫水。然而兄弟二人不敢跟他学,大外甥力薄,昨日他们吓得挣扎,大外甥拉他们,他们好险没把大外甥拽下去。

卫步就朝院里喊他大兄。

霍去病小手一挥:“这么点事何须劳烦大舅?”

“我是为你好。”卫步说完又朝院里喊。

卫长君穿着短衣出来,“何事?”

“大兄有没有空教我们凫水?”卫步大声问。

卫长君有空,但水里毕竟什么都有,从水里出来还得沐浴洗头,他嫌烦。可一想过两年弟弟有了差事,他想教弟弟也没空,“等着。我去拿凫水衣。去病,你的呢?”

霍去病拍拍胸口:“我脱掉就行了啊。”说着话把外衣脱掉留个裤头。转身把衣服送船舱里,见阿奴竟然比划从哪儿下刀,一把夺走大刀,“磨叽!”咔擦一声,大西瓜一切两半。

阿奴懒得同他争,出来喊两个舅舅吃瓜。

卫步和卫广跳上船,霍去病已经切好一半正拿一块大口大口啃。卫步看到他狼吞虎咽的,担心呛着,“慢点,没人跟你抢。”

“你快点!”霍去病嫌弃,“这么大的人了,凫水这么简单的事,学了一天还没学会,以后能干什么啊。”

卫步又羞又恼气得脸通红。

阿奴悠悠道:“是哦。有的人学了五天才学会,以后能干的也就是切瓜了。”

卫步和卫广愣一下,然后看向霍去病,大外甥气得瞪大眼。卫步顿时禁不住说:“霍去病,脸呢?”

“外甥像舅。”小不点不要脸的说:“像三舅和小舅。你们说我的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