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现时来说,汇款信息远远不如动账信息更让他开心。
深秋的草原时节,枯黄的草在暮色晚霞照射下遍地鎏金,满眼辉煌。
肖望舒猛地关上车门,直接往草原深处跑,忽然回身看图衎,笑容灿烂反身躺倒在柔软的草里。
图衎拿起相机,慢步走过去,俯身给他惬意畅快笑着的妻子拍照。肖望舒配合地捧着脸做着各种pose,明明已经戒掉镜头恐惧症许久,这下面对男人不吝啬的赞美和认真的眼神反而心跳乱了几拍。
她一拉图衎的手想让他别拍了,结果他顿时放松身体顺势躺倒在她身边。
天空已经变成暗蓝色,星星缀满了夜幕,神仙素手一划,银河在此刻有了形状。
时间在此刻被延长,图衎半拥着妻子,回答着她时不时冒出来的小问题。
“我突然觉得我好幸运。”
“怎么说?”肖望舒应着,感受着他手指传来的温度。
“我们现在看到的星星的光都是很久很久之前发出来的,每一刻的光都是永恒的珍宝,经过了漫长的时间终于交到了我的手上。”佳夜此时,是他和她和属于自己的时间珍宝一起收到的,他吻了吻妻子的眉心。
“嗯哼,图衎同学的作文应该写得不错吧。”
“高中的时候一直在看一些“大师”佳作,分数还可以。”
不谈婚姻,无论感情,长久的友谊关系早已允许他们无话不说。
两人居然就这样指着星月轨迹,絮絮叨叨了两小时,也不知道在聊什么,裹着一件羽绒服东拉西扯时间居然就这样过去了。
在寒冷的深秋如此浪漫的后果就是第二天两人都在徘徊在感冒边缘。鼻塞上脑,肖望舒撩起帐帘前又被图衎揪着衣领回去换着戴了一个风雪帽,毛毡将她的头暖得舒舒服服,又喝了他递过来的冲剂,两人这才出门。
厚重的帽子下是精致灵巧的五官,因为看见他被几个壮汉拉着摔跤,蹙着眉毛担心,图衎摸了摸她的脸,整了整衣服还是应了下来,体力极佳,最后居然还赢了。
毡房是找以前的朋友临时定的,周围住着的都是牧民,草原子女热情好客名不虚传。几个小孩邀请他俩去骑马,去年也拍过草原专题,选了个脾气大的一下把她甩下马背让她心生恐惧,断然是不敢再骑,又不忍心扫了几人的兴致,于是肖望舒转头就撺掇图衎骑马试一下。
确认了这匹马性子不烈,从她的眼神就没有离开过图衎来看还是个颜控。肖望舒劝得起劲,图衎只好试一下。
大叔叽里咕噜了一堆,没有他天生的领悟力作用大,试了两圈,图衎已经骑得很好,几个小孩跟在他身边时不时点上两句,情景和谐,肖望舒用相机记录下了这一幕。
晚饭是在房东家里吃的,羊尾油被弯刀片得一片一片,放在手背一嘬,肥而不腻入口即化的口感让人吃得上瘾,羊腿烤得皮脆肉嫩。主食没吃多少,两人已经捧肚打嗝。炕上温着的壶冒着热气,奶香混着一些酒气勾着她的鼻尖。
“这是什么?”
大叔回了一句方言。
肖望舒连蒙带猜地翻译,勉勉强强地知道这个酒好喝暖身,她手指比出一个“1”想尝试一下。
大叔给她倒了一碗,醇厚微酸的奶味口感一下蒙蔽了她,酒味袭来呛了一口,图衎给她顺了顺背,闻了一下碗里的酒看向肖望舒,女人已经双颊绯红,酒劲一下就上脑了。
他喝完着碗里的酒,被奶味掩盖之下是度数不低的酒,肖望舒已经有点迷迷糊糊,他只好半揽着她的腰回到毡房。
喝醉后的她安静得很,他帮她擦脸的时候,配合地闭眼睁眼,也不带闹,只是定定地看着他。
察觉到她哭了是在熄掉了染着的油灯后,微弱的抽噎和留在指尖的泪水,图衎害怕又心疼,起身将她面对面抱着,小声问她怎么了,肖望舒不答眼泪悄无声息流得肆意,毛茸茸的领口因为她的眼泪湿透。
没有再问,一下一下顺着她的背,抱得紧了些,她哭累了就睡了过去。
躺在她身边,怀里的人睡得却并不安稳,被抓到的一尾游鱼在他怀里摩擦乱动,下身已经被她激得火速抬头,结果点火这人又安静了了下来。
她倒是沉沉睡过去了,被她惹了一身的火又无处发泄的图衎,只能无奈地蹭着她的身体慢慢缓解,一个晚上没睡好。
他们开着车经过荒漠,险峻的公路,在雪山脚下敲开坚冰融水喝,用柳条串着羊肉烤着吃...
最后一站是边陲的一个城市。
大巴扎的商品琳琅满目,色彩鲜艳,两人一大早去逛,挑了许多绘彩丰富的玩物。天气越来越冷,来往的人都哈气成雾,买了一个馕两个人撕开吃了,肖望舒又带着他去吃罐子汤,萝卜炖得软烂,羊肉鲜嫩,汤色清汤味浓,一碗下肚全身都暖和。
在茶馆喝了一一下午茶,来自江南的茶在寒天雪地的西北如春日来信,能歌善舞的人们弹琴拨弦,一袭冬衣遮不住腰肢轻曼,摇曳生香。
回到民宿的时候,房东太太正在给自己女儿编着辫子,肖望舒坐在一旁陪着唠嗑,头发被捧起,回头一看图衎正学着太太给她扎辫子,本来容易在风中吹得炸毛的头发在他手上出奇地顺滑。骨节分明修长的手一勾一收,一条小辫子就在他的手上呈现,拗不过他的期待,肖望舒换了一身艳丽服饰,被拉着跳舞。
悠扬清脆的楚吾尔声音传来,大家都在火炕边笑得开心。
旅行在白雪皑皑的山上结束,白雪落在相携的两人的发上肩头,图衎拉着她的手拾起一根枯木枝,在压实的雪路上写下“白头偕老”。纷纷扬扬如絮飘雪覆盖掉字迹,在春日到来之时融化后汇入江流,生生不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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蜜月怎么可以不甜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