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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色(2 / 2)

医生:为什么你会觉得他不容易?

楚初想到那天见到钟弋,他跟她说,他因为要学习所以绊住了来看她的时间,她是表示理解的。

毕竟钟弋马上要步入高三了,然后他还要高考,这些都是很重要的事情。

楚初不想回答这个问题,她开始耍赖,“换个话题,我不想聊他。”

医生抬眸犀利的看着楚初,他轻笑了一下道:“好,那我们不说你的朋友。来讲一讲我们上次聊到的,你身上的伤,是怎么出现的?现在想起来了吗?”

楚初闻言,摇了摇头:“抱歉,我还是没有想起来。”

她脑海中片段的缺失,始终让她无法记起她这手腕上被割下的口子。

说起这个,好像是在1月5号发生的事情。

她是断然不会自杀的。

为什么她会如此笃定?

因为钟弋还活着,她一定会熬着走出静安院。

医生又问了她许多问题,她一一给出答案。

终于在结束例行的真心话后,她被允许在后院自由活动。

她这几天只要乖乖听话,都会有这样的奖励。

楚初觉得装乖,也不是不可取的一件事。

毕竟在病房里真的太无聊了。

整个静安院其实很大,在东门住院部这里就分了19栋楼。

她在1月2号的时候就被钟权安排在5号楼的单独的别墅里。

5号楼的别墅很大,上下有两层,家具齐全,就是不通网不通电话线。

真是防狼一样防着她偷跑。

要说与之前的生活有什么变化?

好像除了失去自由,就没什么区别吧——

啊,还是有区别的。

比如,那个奇怪的女孩子,十月。

楚初其实从来就不喜欢与陌生的人聊天谈心的,但就在凉亭下,见到十月一个人拿着石子在手里把玩。

她突然升起了想要跟她做朋友的心思。

只因十月见到她过来,甜甜的笑着,问她:“阿初,你要不要靠在我的树上,休息一下?”

楚初虽然不理解十月所说出的话,但她会为了十月口中的一句阿初,就坐在十月身边,跟着十月的话问:“树?哪里?”

十月会把手里的石子放在她的手上,一脸真诚的拍了拍她的腿:“这里啊,你靠着我休息会。感觉你的眼下有黑眼圈,像是都没有好好睡过。”

十月好似为她担心的样子,很美好。

就像从前钟弋做她朋友时,对她笑的样子。

楚初真的好久没有体会过被一位女孩子关心……

莫名地,楚初上前,靠在了十月的肩膀上,身体略显僵硬的在这难得出现的好天气下,与十月闲聊:“你,为什么叫十月?”

十月听此,难得脸上出现了害羞的表情,说:“我在见到他的时候是十月天,所以我给自己起名十月。”

楚初抓到了重点:“他?嗯……是你喜欢的人吗?”

十月脸红扑扑的点头:“是的,我好喜欢他。因为他很温柔,捡起我的时候像珍宝一样把我装进了口袋里。”

“阿初,你有喜欢的人吗?”

喜欢的人?

楚初摇头:“我不知道什么算喜欢。”

她以前是觉得自己是喜欢钟弋的,可是医生说,偷窥和跟踪,不是爱,是病态的执念。

执念也不是爱,它是不健全的心理扭曲。

来这里的这几天,她吃了好多药,药让她变得迷糊,她都已经开始不确定她的认为了。

十月的眼里藏着兴奋,她分享说:“喜欢就是见到他会甜甜的笑,喜欢就是见不到他心里涩涩的很酸。这个我最有经验了,阿初,你有什么不懂的都可以问我。我可是梦幻的化身!”

梦幻的化身?

楚初没什么表情的脸上也因为十月的话勾起了笑:“你不是说你是蓝花楹的化身吗?”

十月道:“蓝花楹的存在就是梦幻的!所以我就是梦幻本幻!”

楚初纵容着十月,连说了好几个“好好好”。

她真挚的问十月:“梦幻本幻,我们……可以做朋友吗?”

十月听此,眼睛瞬间睁大,她猛的从凉亭下站起。

还没等楚初反应过来,她就见十月拍着手,跑出凉亭,嘴里大喊着:

“啊啊啊啊啊有人要跟十月做朋友了!”

大喊完还不够,十月围着后花园跑圈,见到路过的护士就高兴着上前分享:“十月有好朋友了哈哈哈哈。”

分享完脸上带笑的跑开,跑到器材边,与正在健身的病患兴奋道:“是阿初!她的名字叫阿初!阿初!”

然后又跑到路边,手扶着种下的狗尾巴草,就一脸天真的说:“小花!我告诉你一件特别开心的事,十月有好朋友了!”

十月的行为好似在庆祝!

楚初望着,神色凝重的眼里差点掉下来眼泪。

她从来没有被人开心着说,她是××的朋友!

好似被真诚选择了一样,那份发散在十月身上的温暖她也感受到了!

她紧握着拳头,忍着想哭的冲动,跑到十月的身边,蹲下来,也对着狗尾巴草说:“小花,十月说的没错。”

楚初忽然觉得,在这个充满着不正常的静安院里,做着不正常的人,也挺快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