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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第84章(2 / 2)

易炎面色更冷俊了些,他还真没想过这种问题。

杜衡叫着人进去,一路走一路输出:“小孩子嘛,能一起顽就一起,不能是不可以强迫的。”

“虽是力气小哭声大还闹腾,但又不是小猫小狗看见了就能抓来往家里带的。”

他喋喋不休颇有些老夫子的韵味。

易炎木着张脸,也不晓得听没听进去。

倒是承意把耳朵给蒙上了:“爹爹今天的话好多噢。”

“你也乖乖听着才是,不然跟着易炎哥哥都学坏了。”

承意抿着嘴巴:“我知道错了。”

杜衡看向易炎:“你呢?”

易炎怔了怔,还是点了点头。

几人刚要进堂室中,忽而小厮匆匆跑了上来:“老爷,秦主簿家里方才差了人请您和夫郎一道过去一趟。”

杜衡眉心一紧,一家人倒是要过去吃一顿团圆饭的,只不过先时商量的是二十八一日才去的,这怎的就过来唤了。

“可说了什么事?”

“好似是秦大少爷受了伤。”

杜衡:“什么!”

.......

杜衡和秦小满一道着急忙慌赶过去的时候,在秦家门口方才撞见大夫离开。

“究竟怎么回事!”

秦小满性子急些,在门口见着秦知闫送大夫,连忙上前询问。

“今日一早枫儿去了一趟村里,城外道路泥泞,马儿打滑失脚踩进了个暗坑,马车翻进了水沟里。”

秦知闫说着也是惊险一场。

“那可要紧?!”

秦知闫叹了口气:“大夫说了伤了骨头,而今在床上下不得地走路。这大过年的,竟是不想遇见这般晦气事儿。”

月前落了雪,这个月虽是未曾继续下雪,但雨水却没如何停下过,城外的路不似县里乃石板镶嵌,稀泥能淹没到脚踝上。

杜衡以前在村里住的时候也没少吃亏,只不过先时就是个瘸子,记性长得深,一直都很小心。

其实过年里遇上这事儿倒是没什么,要紧的是开年的春闱。

且不说伤着腿不易前去赶考,就算是一路车马遣人护送到了京城,可会试严格,也不准身有伤病残缺之人应考啊。

几人一路进了屋里,秦之枫的妻子已经哭了一场,周挽清眼睛也泛着红。

“我不多要紧,倒是劳你跟小满跑一趟。”

秦之枫躺在床上,脸色有些泛白,许是惊吓一场又伤脚失血而致。

看着杜衡和秦小满进来,还招呼了一声。

“放宽心些,我昔时也是伤了脚,还曾跛脚了好一阵,而今照样是好好的。”

秦之枫道:“我相信大夫的医术,只不过伤筋动骨一百天,只怕是我无缘此次春闱了。如此也好,贤兰临盆在即,我留在家中陪她正好。”

他这话说的颇为看开,但读书人怎会不晓得其间的遗憾。

家里人都晓得,其实此次去不得应考家里人也没什么怨言,怕的是秦之枫想不开。

杜衡看了秦知闫一眼,秦知闫会意,唤着周挽清还有儿媳等人出去:“让他们姑舅俩说说话儿,瞧你们眼睛都哭红了,快去洗把脸,大过年的倒像是家里出了什么不吉之事。”

见屋中只余下两人,杜衡才道:“堂兄还当宽心些,你我中举不算晚,往后还有的是机会会考。”

“书院同窗提点与我,此回春闱只怕是不如往年顺遂,朝廷正直多事之秋,此番你因故不能应考,也不见得尽数遗憾。”

秦之枫闻言眉头凝起,他自晓得杜衡是不会拿这种事情来开玩笑已做宽慰。

“乡试中榜已属不易,紧着便要会考,实话来说,我觉得自己准备的并不妥当,而下也算多谢时日备考。去了也不一定考上,多的是人经年不中,其实此次前去也不过是多一回考试机会。”

秦之枫心里很有数,会试翘楚云集,他多半陪跑。但作为读书人考都没考,和考了不中还是两种心境。

不过听杜衡这话,他心里倒确实更宽慰了些微。

杜衡在床边的凳子坐下:“是矣。”

秦之枫道;“只是可惜了此次不同与你一同前往。否则还能有个照应。”

杜衡自嘲笑了一声:“堂兄害怕往后没有机会嘛。”

秦之枫嘴角也上扬了些:“切勿说这番丧气话,你的文章才学是能大展身手的。我看了往年的会榜,金榜题名者不少是各州府乡试榜的翘楚。你一路考上来稳健,乃已一骑绝尘,此次大有指望。”

两人说了好一番,杜衡和秦小满在这头午饭吃了才回的宅子。

马车上,秦小满不由得叹气:“县里本就进京赶考的举子不多,原本想着有堂哥作伴,倒是也不必太过忧愁,而下倒是好了。独你一人前去赶考,一路上可就无人照应了。”

“没事,过了府城赶考之人便多了,再者到时候我带上易炎,还怕什么。”

秦小满应了一声:“希望堂哥早些把身子养好,也实在是不凑巧。”

大年元宵过后,因只杜衡一人前去赶考,秦小满让他早些过去。

县里到京城要小半个月的时间,若是路上再遇上什么事情耽搁一二,拖的时间也就更长了。

进了京城是全然不熟悉,按照前去府城赶考的经验,还得是提前找好地方住熟悉

环境。

且秦小满还听闻有些偏远之地的考生赶着前去京里,结果水土不服而误了考试的。

这赶考,可以早到,但决计是不能晚到。

于是乎十五以后就收拾着行装,预备月末就出发去京城。

这尚未开春的天气里,还冷的很,京城一带比落霞县还要冷些。

等到了京城,二三月的光景里,天气只怕是和落霞县还一个气温。

为此春闱赶考是最艰难的,天冷还得长途跋涉不说,需带的行装又多。

杜衡预备多带点银钱在身上,到时候像进贡院用的被褥一类的就到了京里再买,寻个实惠的买下,也就考试的时候用,也不必再带回来如此反复折腾。

从家里带走的东西也就是衣物,还有书本笔记一类的用具。

“这玩意儿你也还是带着吧,省的人生地不熟的想我。”

秦小满帮杜衡料理着书箱,顺道塞了两本册子进去。

杜衡睁大了些眸子:“搬家的时候你还给一并收拾了来?”

“什么啊,先前的放在床上压皱了,我就给扔了。这是新的。”

杜衡放下手里的笔,走过去道:“哪里来的新的,我怎不晓得?”

秦小满道:“秦小竹给我的,那哥儿什么不着边的东西都有,拿来我就塞箱子里了,左右近来是派不是什么用场,拿出来又能作何。”

杜衡闻言把那册子掏了出来:“他们夫妻俩不会看过吧?”

“我咋晓得。”秦小满耸了耸肩:“我又没在场守着。”

杜衡把那册子取了出来,不肯带着走。

“怎了嘛?”

杜衡耳尖微红;“我想着有些尴尬。”

秦小满叠起眉毛:“还怪讲究,不要就不要嘛。”

虽是尽量的精简,但真把东西收拾整齐的时候,还是装了一大箱子。

承意看着家里又在收拾东西,便是晓得杜衡又要出门了。

小崽子就站在屋子里看着两个爹忙碌,嘴上什么没说,但是眉头却总叠着,兴致也不高。

他耷拉着腿趴在桌子上,睁着一双圆圆的眼睛像是路边上可怜兮兮没人要的小肉猫一样。

“爹爹这次出门还是像之前一样要去那么久才回来吗?”

杜衡把小崽子抱了起来:“可能还得更久些,因着爹爹这回去的地方比上次的远。”

承意抱着杜衡的脖子,脸蛋儿紧紧的贴着杜衡:“可是承意一点也不想爹爹走。”

“爹爹也舍不得我们的承意,但要是爹爹不出门的话,我们就买不起承意喜欢吃的蟹粉酥、千层糕、豌豆黄......还有很多好吃的。”

杜衡哄道:“而且小爹肚子里还有一个小朋友,他出生了像承意一样也得吃很多好吃的。”

承意想说自己可以少吃一些甜糕,但是弟弟还那么小一点,他不能不吃甜糕,不然就长不高了。

“那爹爹不在家的时候你要好好照顾小爹噢。”

承意点点脑袋:“我知道。”

杜衡是在正月二十八出发,出发之际就坐的一前村里用的那一辆小马车,只带了易炎一个人。

轻车简从,十分简朴低调。

此行山高路远,只怕过于招摇了遭到贼人惦记,进京赶考路程长,到底是不如前去府城赶考安生。

二十八日清早上,外头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已经是卯时末了,天还是将亮未亮之色。

秦小满撑着伞把人送着出了巷子,让杜衡赶着些走,不是自己心狠想他离开,小崽子大些了反倒是不如以前好糊弄,许也是有了上回杜衡赶考的经验,这回听说杜衡又是要去考试,比先前还要黏人了些。

时下小崽子还在睡着,趁着现下出发,也省得承意睡醒了舍不得人哭闹。

小家伙眼睛里蓄着一汪清水,泪珠子挂在脸蛋儿上,哭红的鼻子一吸一吸的,直叫人看的心里难受。

未免多添离愁,也就只有如此了。

看着消失的灰色雨雾中的马车,秦小满也是在巷口站了好久,他抱着风中的肩臂搓了搓,不免微微叹了口气,也是不晓得此番赶考分别的日子还要过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