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内的红烛摇晃出些许微光,许是下午睡得时间有些久了,此时姜清筠怎么都无法入眠。
谢景寻的手还搭在她腰身上,她也不敢来回翻身,只怕会吵醒谢景寻。
索性她便侧躺着,正对谢景寻,借着昏黄烛火打量着他眉眼。
最温柔入骨,也是她最爱的模样。
鬼使神差一般,她抬手抚上他面庞,动作十分轻柔;而后她动了动身子,微仰起头,在他唇角吻了一下。
而后停留片刻,如同蝴蝶停栖花间,恋恋不舍。
“谢景寻,我也爱慕你。”
说完,似是羞怯一般,她红着耳廓,重新躺回他怀中,阖眼欲眠。
自然没感觉到男人搭在她腰间的手一动,微微攥紧后又松开,仿佛无事发生。
*
书房中。
安王靠在椅背上,眼神空茫,在他面前的桌案上零落着许多满是字迹的纸张。
良久,他才终于回神,冷笑一声后蓦然将那些纸笺都推落,纷纷扬扬地落在地上,像是在嘲讽着他。
他双手捂面,心下悲凉,却不仅是因为纸笺上的内容,更是因着凉薄的亲情。
千缠引,不是巫族的奇毒,而是南楚的皇室秘药。
断在了太上皇和平元王这一代,便再也没有往下传。
若不是姜太夫人中毒得蹊跷,若不是他在姜府安插了眼线又起了疑心,许是他这一辈子都不会知道真相。
沈皇后从来都不是病逝,而是被人下了毒。症状和姜太夫人一模一样,却比姜太夫人要严重许多。
放眼整个后宫,能在悄无声息中对沈皇后下药还没被察觉的人,也只有太上皇一人了。
口中多情深,到头来却都抵不过江山一角。
书房外,有人轻轻叩击了三下门,“王爷,平元王差人来信了。”
“进来。”
谢景止哑着声音说道,那人推开门,将信件放到桌上后就离开了,生怕会惹祸上身。
他也不甚在意,拆开信封后潦潦扫了两眼,便扔到了一边。
许久之后他才找出两张信笺,提笔蘸墨飞快落笔写道。
一炷香后,谢景止起身离开书房,将两封信分别交给两个暗卫,叮嘱道:“一封送回平元王府,一封送到宫中。”
这些乱事,也是时候该走向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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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日后,毓秀宫中。
姜清筠难得早起,披着外衣,在殿内替谢景寻整理着外袍。
“那我等你回来用早膳。”收手之际,她说道。
谢景寻点头,如同习惯一般抱了她一下,应了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