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撤席之后,姜清筠和顾氏坐在榻上,桌案之上烛影摇红,姜清筠把信交给顾氏,“娘,这是临走前爹让我带给你的。”
“爹还说若是尚书府布置好,让我们先搬过去;爹说秋狩后他就回来,让您不用担心。”
顾氏摩挲着手里并不薄的信封,没直接拆开信封,反倒是问着姜清筠:“你去秋狩,见到皇上了吗?”
转变得太快,姜清筠还想着尚书府的进度时,乍然被问了一句,回神之后她垂眸,低低说了一句:“见到了。”
“爹的信里应该都写了,娘你看过就知道了。”
说到信笺,她忽的想到谢景寻那封信中的内容,对上顾氏探究的视线,她又羞赧低头,“娘,我想绣一身嫁衣,您私库里有合适的布匹吗?”
嫁衣?顾氏瞬间明了,难得同辛夷想到了一处,都以为姜清筠和姜承文是说动了皇上,可以不进宫为妃。
“那娘明日给你送去。”
姜清筠点头,又陪了顾氏一炷香的时间,见天色不早,她也就回了松筠居。
待她走后,顾氏才终于打开信封,好好看完姜承文写的内容后,她却恨不得这个时候把姜清筠重新叫回来问个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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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府之后,第二日姜清筠就继续和顾氏布置着尚书府,秋狩前本就已经筹备得差不多了,她只再添置了些小物件。
只等着姜承文和姜清时回京之后,再一起搬过去。
而松筠居里,姜清筠闲暇时就开始着手准备绣嫁衣,花样谢景寻都在信笺里提及过,她女工本就不差,勾好花样选好丝线后很快就上手了。
“你啊,平日里看着乖巧,却在婚嫁上给了娘这么大个惊喜。”
松筠居里,姜清筠低头绣着嫁衣,听着顾氏的话,没敢开口。
自从那晚顾氏知道真相之后,翌日差人来送布匹时,她也亲自来了,让姜清筠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好生都交待清楚。
从回府之后姜清筠就做好了准备,况且以前已经说过一次,再开口就没有了太多的不好意思。
之后几天,顾氏都在缓神。知道自家女儿和皇上两情相悦,她一时间也不知道到底是良缘还是孽缘。
但至少,如今的结果才是最好的。
“娘,我知道错了,以后肯定不隐瞒你们了。”她说着,手上翻飞着丝线,鲜少会有松懈的时刻。
仅是半个月的时间,绣一件嫁衣本就很赶时间,她虽精于女工,但到底还是有些受限。顾氏也知道这一点,时不时来松筠居帮着姜清筠。
让姜清筠忽然有一种小时候顾氏看着她练习女工的感觉。
顾氏一手整理着丝线,语重心长地说道:“娘知道阿筠长大了,原本想着等你出嫁时,娘再叮嘱你一些事,但入宫毕竟不同,在宫中你定要护好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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