丝毫不在意太上皇的怒火,谢景寻负手而立,气势不输太上皇,甚至更为凌厉,“左侍郎认罪,姜尚书父子无罪,朕自然就放人了。”
“父皇若是存疑,不如亲自去刑部审问清楚。”
“谢景寻!你母妃就是这么教导你,让你顶撞朕的吗?”
“大逆不道,不知尊卑。”
说着,太上皇刚想再摔一个茶盏时,才发现那一套全都已经被他摔碎了,一时间更是生气。
谢景寻讽笑一声,“父皇当年对母妃不闻不问,如今又何必借她的名义来兴师问罪?”
从他幼时他就记得清楚,整座宫殿里就只有他母妃,以及当年和亲时陪着他母妃到南楚的人。
至于父皇,于他而言,也仅仅是在宫宴之上的几面而已。
太上皇狠狠剜了谢景寻一眼,咳嗽了几声,谢景止见状连忙上前扶着太上皇。
“还是景止孝顺。”
“朕命你现在,派人去拦下姜承文的马车。科举舞弊没彻底查清楚之前,不能放他们出牢。”
太上皇缓过气后,指着谢景寻说。他这一生都是养尊处优,又怎么能容忍谢景寻对他如此不尊?
没彻底查清楚之前不能放人?
从前太上皇执政之时,也不是这般严苛和无情。
谢景寻知道太上皇的意图,却没有半点想要顺着他的意思,“今日早朝之时,左侍郎已经认罪。”
“若是父皇还想要一个答案,到最后未必会如您所愿。”
说着,谢景寻停顿一句,有深意地看了谢景止一眼,“父皇无其他事,朕就先回金銮殿处理奏章。”
“免得让大臣寒心。”
他刻意咬重了后面这句话,太上皇被他气得又咳嗽了几声。
“当初朕就不该传位于他,不孝子。”
等谢景寻离开之后,太上皇才缓过来,恨不能捶胸说道。
他这一生,后宫佳丽无数,也有过心爱的人,却子嗣凋零。能安稳活下来的皇子,不过谢景止和谢景寻两个。
还有一位小公主早已嫁人,去了封地,多年不回京城,相见困难。
如今,他竟也不知当年再三思量做出的决定,是否是对的……
谢景止闻言,眼中毫无波澜,背在身后的手却攥紧了一瞬,而后松开。
“父皇消气。这一年多来,皇兄为了社稷劳心劳力,父皇也别怪皇兄。”谢景止安抚着太上皇的情绪,却忍不住一直想起谢景寻看他的那道目光。
难道,他是知道什么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