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她不自觉想到上一世的她:任人算计而不知, 知晓了, 便连悔恨都迟迟。
姜清筠听着,目光落到镌刻在石碑上的字:生母褚氏之墓。
而放眼整个南楚, 褚姓的人家都十分稀少,反倒是南梁, 褚是大家姓。
“你母亲, 不是南楚人吗?”
“不是, 她是南梁人。”谢景寻摇头,“嫁到南楚之前, 她已经有心上人了。只是被她养父拆散,那人也没回来。阴差阳错, 便是如今了。”
南梁人……
姜清筠顿悟,而后她看向谢寻的眼神,便多添了几分悯意。
南楚和南梁接壤, 百年来战火难休, 直至二十多年前,南梁前国君主动投降示意和亲,愿意年年纳贡,边疆的百姓这才得以安稳。
不过南梁内部政变, 太子继位后断了纳贡,却也没有再掀起战火。
可毕竟,南楚和南梁之间的沟壑难平。谢寻的母亲嫁到南楚,想必境况,也不会太好。
“我们该回去了,陈还和辛夷还在山下等着。”说着,他牵着姜清筠的手,转身往回走。
在姜清筠来之前,他就已经祭拜过衣冠冢。在溪间中的一晚上,清晨又祭拜过母亲的茔冢后,他忽然想清楚了许多事情。
如同醍醐灌顶,又似万流归川般的归宿。
姜清筠点头应声,临走前,她又再度回头望向衣冠冢,心下祈愿一句后,便跟着谢景寻出了树林。
小路不长,仍旧是姜清筠来时的那条路。白昼风起,没有葱郁树林的遮挡,微风扑面而来,也吹散了姜清筠心中的些许情愫。
“我的手不凉了。”她说着,便想要抽回自己的手。
谢景寻心里有分寸,知道再继续的话,怕是要让她更加羞恼,便从善如流地放开她的手,却没拉开和她之间的距离。
“阿筠,若是你日后……”
小姑娘还在揉着自己的手,忽然听到身边人喊她,她下意识应答一声,继而看过去。此时天光正好,透过树叶罅隙洒落在谢寻身上,光影斑驳,与平时的他还有所不同。
姜清婉眼睫微颤,望进他眼眸中的认真和温柔,她又连忙收回视线,垂眸揉着自己的手腕,轻声问着:“日后如何?”
谢景寻欲言又止,已经到唇边的话却如何都说不出来,只能作罢,“无事,是我想错了。”
“宴珍楼近日有了新糕点,等回京后我派人送去姜府。”
“好。”姜清筠闻言,无端松了一口气,点头笑着应下,她忍不住同他说了几句宴珍楼糕点的优劣。
谢景寻明显能感觉到她心情的明媚,默默记下她的话,却也在庆幸他方才的话没真的说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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