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夏被顶得心头一阵发慌。
从那间白色牢房出来之后,她就住进了他的房间。
从那时起,他几乎每晚都要做,像有瘾一样。这种频率已经让她很吃不消了,如果还要加上白天,她是连想都不敢接着往下想。就在男人要解开她衣服扣子的前一秒,夏夏挣脱开他的手腕,想要拒绝。
这一挣,不小心撞开了那本建筑图集,“嘭”地一声,桌上一个玻璃小圆台被撞倒,骨碌碌地朝桌边滚来,夏夏下意识去接,下一刻那圆台就落在了一只大手中。
周寅坤把东西往她怀里一塞,还想继续。
“有、有东西掉了。”
胳膊上一热,一双不大的手握上来,周寅坤顿了下,低头瞧了眼。时隔这么久,她还是头一回主动碰他。
夏夏推开他的手臂,蹲下去捡起掉在地上的东西。是两根坠着小太阳盘的项链,原本挂在玻璃圆台上,也是她没送出去的礼物。
眼前立刻浮现出两张可爱的脸蛋,想到他们干净真诚的眼神,心忽然就软了下。
“愣什么神?”周寅坤把人拉起来。
夏夏说:“去墨西哥……可以吗?”
她抬头望向他:“如果一定要度假的话。”
“那有什么不可以。”男人好笑地揉了把她的脑袋,“想去哪就去哪。”
说着他把人拥进怀里,“周夏夏,你想要什么都可以。”
夏夏对这话没什么反应,只有肚子适时叫了起来。
平时这时候已经吃完午饭了,周寅坤某处还蠢蠢欲动着,但夏夏这好不容易养好的身板饿不得,他亲自开车,下山去吃她喜欢的泰国菜。
许是真的饿了,夏夏吃了不少,对面男人颇为满意。吃饱了才撑得久,他心猿意马,但半句都不催她,生等着夏夏自己放下筷子,用纸巾擦了嘴。
他指尖轻快地敲着桌面,“饱了?”
女孩点点头,抬头看了眼包厢里的时间,已经一点半了。
“得快点回去了。”她说,“两点要上课的。”
男人指尖一顿,“又是什么课?”
“下午是数学,晚上是社会学。”
“……”周寅坤心里不耐烦,一天到晚上不完的课。
夏夏见他不说话也不动,不由又看了眼时间,最后抿抿唇,没有吭声。
关于上课这事,虽然答应了全都让她自己安排,但周寅坤还是时不时地就想反悔。因为周夏夏把课排得太满,满到影响两人的生活了。
譬如上回,他难得抱着她睡个懒觉,结果不到八点亚罗就敲门,说老师已经在外面等着了,周夏夏要起床被他拦腰抱回去,直接取消了上午的课。
也就那么一节没上,结果她就坐阳台上,不哭不闹,就是连背影都写着委屈二字。
那模样看得他心烦。
此时此刻,她又是这样,明明担心上课迟到,嘴里什么却都不说。
周寅坤懒得跟她计较,起身:“走了。”
夏夏立刻跟着他往外走,上了车还自己系好安全带。旁边男人发动车子,睨了她一眼,“上到晚上几点?”
副驾驶的人回答:“九点半。”
也就是说,得九点半以后才见得到她,
周寅坤皱眉。车一路朝山上驶去,开得很快却也平稳,像是掐着时间一般,刚好在上课前五分钟开进了基地。
夏夏解开安全带就要下车,周寅坤攥住她的手。女孩一怔,抬头看他。
“到点下课,不准拖时间。”他语气不善,“不然换老师。”
夏夏不明白他怎么又忽然管起这些来了,上课超出的时间都是无偿,足以说明老师负责尽心,这有什么不好的?
不过她没有多问,只点点头:“知道了。”
*
晚上九点。
基地各处的训练还在继续着。射击场斜侧方的观景台上,男人正躺在一张逍遥椅上,听阿耀的汇报。
“坤哥,我们之前跟维克托订购的军备已经到库了六成。剩下的大型军备会在接下来三个月内陆续入库。”
“嗯。”周寅坤眼皮都没抬,“几点了?”
阿耀看表:“九点零七分。”
周寅坤不耐烦地啧了声,“再开瓶酒。”
“好的。”
新开的酒倒入空了的酒杯中,阿耀照例往里加了冰块,递到男人手边。
周寅坤随手接过来,这才顺便扫了眼旁边的人,不咸不淡地问了句:“伤怎么样?”
“已经没事了。”阿耀立刻回答,顿了顿又补了句:“对不起坤哥。”
对于私自给药这件事,阿耀几乎每次见周寅坤都要认一次错,“对不起”这三个字听得周寅坤耳朵都快起茧子了。
“这种废话你还要说多少遍?”他侧过头来,拿起酒瓶又倒了一杯,推到阿耀面前。
“谢谢坤哥。”
阿耀拿起杯子,两人相碰,发出清脆的声音。
这样一起喝酒,已不知是什么时候的事了。阿耀一饮而尽,刚喝完就感觉到一道凉凉的视线正盯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