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根到底一句话,这翁婿俩大大地坑了周寅坤一把。
说完韩金文也很不解,“他们放着钱不要,非要这么作死是为什么?”
“谁知道呢。”周寅坤把那份记录扔回桌上,转了转脖子,笑得好看极了:“我也好奇,得去问问。”
那笑容看得人心里发慌。
按理说,这件事闹出这么大动静,最终以周寅坤假死作为结束已经很好了。否则泰国方面真要态度强硬地继续追究,只会惹来更大的麻烦。
然韩金文深知周寅坤的脾气,他连忙提议:“行了坤,你这两天估计都没怎么睡,这脖子上还有伤,剩下的交给我来办。”
“泰国那边我一直叫人盯着呢,你们落地的时候,攀力昂和皮沙文被军方和政府的人带走了,估计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就算他们没事,你也放心,找到合适的机会,他们绝没有好下场。还有那帮俄罗斯特工,我亲自带队过去,他们别想活着走出泰国。”
“这些你不用管了,老韩。”周寅坤熄了烟,“叫那边的人报位置。”
“坤。”韩金文迟疑地叫了声。
但男人已经起身,连带着在座所有武装成员都跟着起了身,等着周寅坤的指令。
“阿耀负责俄国佬,查猜,把攀力昂和皮沙文盯紧了。”
“明白!”
两人应声,各自点人,分成两组整理装备,待命出发。韩金文说服不了他,跟着周寅坤走到门口,还不死心地问了句:“就非得现在收拾?”
周寅坤说:“人呢,得礼尚往来。去晚了可就赶不上了。”
“你怀疑他们今晚要跑?不能吧。俄罗佬也就算了,剩下那俩一个副司令一个警察署长,哪能说跑就跑。说不定他们也信了那堆报道,真以为把你干掉了呢。”
“跑不跑的,去瞧瞧不就知道了。”
远处直升机已在待命,周寅坤正要过去,又顿了下。见他停下,韩金文心头一喜,“怎么了?”
“她人呢?”
“哦,你说小夏夏是吧。我叫人给她弄了个房间,她啥也不要,就要洗澡。进去了也没瞧见出来。你忙你的,她在这儿安全得很。”
“哪个屋。”
韩金文一指:“就那个。”
男人抬脚就往那边去了。身后韩金文挑眉,看了眼那边正等着的阿耀等人,又看了眼周寅坤往房间走的背影。
这还真是稀奇事。
小女孩的房间,韩金文没有跟着进去,而是朝阿耀他们走去。
周寅坤一推门,扑面而来一股香皂的味道。这里有浴室的屋子不多,夏夏这间还算干净宽敞,只是陈设简单。
他一进去就听见了淡淡的呼吸声,女孩散着头发,斜靠在单人沙发上闭着眼睛,手里还拿着毛巾。这里没有吹风机,她头发又长又密,估计是擦到一半睡着了。
在山里看着还挺有精神,这会儿倒是坐着都能睡着。外面天色擦黑,家家户户烧火做饭的声音都没能把她吵醒。
周寅坤俯身,戳了戳那白嫩的脸蛋,女孩没什么反应。
他视线向下,不知是谁给的一套粗布衣服,简朴得连点花纹都没有,扣子从下到上扣到了顶,袖子长得遮住了手背。
男人手指掀起袖口看了眼。纱布已经拆了,虎口处破了皮的小红点也已经结痂,看来确实没什么问题。
他又抬眸,瞧着睡熟的人儿。他要是不来,她多半就会在这破沙发上睡到明天。周寅坤把她手里的毛巾往旁边一扔,下一刻将人抱起来,朝床走去。
夏夏完全不知自己被抱到了床上,只觉身体舒展开来,身上也暖暖的。刚给盖上被子,她就自动缩进去,那模样还真像极了小兔。
男人看得唇角勾起,女孩翻了个身,睡得更香了。
*
韩金文过来时,阿耀正皱眉盯着临时加入他这组的某人。准确地说,是盯着某人手上的望远镜。
“你干什么。”
卡尔本来是跟查猜那组,组枪的时候看照片,发现攀力昂是个老头,他女婿皮沙文也不年轻了,这俩人加起来都没什么战斗力。卡尔觉得没意思,临时变卦来了阿耀这组。
“还能干什么,等老大呗。”卡尔看见韩金文从那边过来,立马问:“坤哥干嘛去了?”
“看那小姑娘去了。”韩金文语气赞赏,“别说,坤现在真有个当长辈的样子,成熟多了。我看过不了两年就能结婚。”
阿耀抿着唇,没接话。倒是卡尔一脸诡异,“你们不觉得老大对小夏夏有点特殊吗?”
“那肯定特殊。”韩金文半点没犹豫,“老爷子和阿辉都不在了,坤就剩这么个侄女。上一辈的事跟她又没关系,小姑娘乖巧可爱,多招人喜欢。”
“就这样?”卡尔不大相信,忽然想到什么,他倏地侧头:“你怎么不说话?你是不是知道点什么。”
阿耀面无表情地看了眼他,冷冷地吐出四个字。
“坤哥来了。”
卡尔一看,周寅坤已经从房间出来,正朝这边而来。身后螺旋桨启动,风拂起沙土,吹得树叶草丛剧烈摇晃。
韩金文弯着腰快步走开。再回身时,全员已登机完毕,直升机再次起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