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啊,他手里没有钱,金来从乡下回来一年多,一直没有正八经找工作。那上班是他这样的人能干的吗?他肯定是不干的。上班是不可能上班的。
他没什么来钱的门路,不过在少管所倒是有那么几个朋友,大家下乡天南海北的,现在都回来也是没什么好的出路,有几个现在干上了老本行,还在偷东西。
他也参与了两次,不过因为他不是人家的“自己人”,所以没有获得进去的机会,只能在外面放风,分到的也很少。关于这一点,金来是很不服气的,他觉得这些年自己有点都没有疏忽自己的手艺,真要是干起来,那得是骨干,可是这些人竟然不拿自己当回事儿。真是该死的。
想当年他下乡做知青,村里谁见了他不叫一声苏哥?
这些人真是有眼无珠。
不过这没钱可很是不行啊,就连吃个大肉面,都做不到顿顿吃。他是真的得找个营生了。
他是知道的,这街面上这些混子偷东西,基本是很少偷个人家的,毕竟个人家再有能有多少。反正风险都是一样的,大家自然是偷更好的选择,而他们这一片儿都是机械厂子弟,可谓是靠山吃山靠水吃水,他们靠着机械厂,最想偷的就是机械厂。
他们倒是摸索不来大东西,但是小的也不少的。
金来琢磨起来,仔细考虑如果自己单干,收入会怎么样,这钢铁可都是值钱的。其实电线也值钱,但是金来对电线有种本能的畏惧。他还记得,他们这一片儿就有被电死的,想一想也是十分可怕了。
他抿着嘴,边吃边是寻思个不停。
要说起来,他们这一片儿的老消息还不少,但是都是些乌七八糟的,真正有用的消息根本就没有几个,他微微摇头,想要靠消息挣钱不行,但是他确实可以重操旧业,偷东西换钱啊。
“苏金来。”
金来一回头,看到是自己以前一起偷东西的小伙伴,他笑着说:“是你啊。”
这是猴子。
猴子说:“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吃面?咋不叫几个菜?”
苏金来呵了一声,没接话儿。
猴子凑过去,神神秘秘的:“我们最近打算干点大活儿,你要干嘛?”
这要是说这个,苏金来就来精神了,虽然刚才还想自己单干,但是这有人招呼,也不能放弃,反正苍蝇腿儿也是肉啊。他说:“那肯定是干啊,我这最近正是缺钱……”
“谁不缺啊。”
两个人小声的嘀咕起来。
猴子:“来,我请客,老板你来一盘花生米。”
苏金来:“这干吃花生米啊,没酒啊。”
猴子嘿嘿嘿:“我带了。”
他从怀里掏出来一瓶二锅头。
两个人吃完了面条,就这一碟子花生米,俩人喝了一瓶掺水二锅头,也把偷东西的事情定的明明白白,金来这才乐呵的往回走。虽然他们大院儿的人排挤他,不重视他,但是这能耐人不管什么时候都不会被时代的浪潮打翻,他依旧很行。
苏金来酒量不行,此时已经迷迷糊糊,他虽然喝的是掺水二锅头,但是仍然醉了,整个人走路像蛇,带着曲线。
金来哼着小曲儿往回走,走到厕所,直接拐了进去。
庄志希也出来上厕所,看到金来,说:“你小子在哪儿喝酒了?这日子不错啊。”
一身酒气啊。
金来摆着手,得意的说:“我这是,我这是出去谈生意了。”
庄志希:“……”
他沉默一下,说:“你还挺行的。”
“那是当然,你当我是什么简单的人?我告诉、我告诉你,我这可是几千上万的生意。大、大生意。”金来对着庄志希显摆。
庄志希含笑:“那你这生意可够大的,你说的,是钱吗?”
“你你你、你咋还看不起人呢?当然是钱,你以为我是什么人?你们都看不起我,却不如我,完全不如我。等我发财了,非要让你们好看。你们等着,等着吧。”
金来裤子都不提,就往外走。
庄志希:“卧槽,不管你有多少钱,你把裤子穿上啊。”
这也太过分了吧?
“我、我……我不在乎。”
庄志希拽住金来,说:“你是不在乎的,但是我不想我家的女同志看了辣眼睛啊,再说院子里还有孩子呢。你赶紧穿上。”
金来坚定:“我不!”
别人越不让他做,他就越要做,这才能体现出男儿本色。
他昂首挺胸:“我不,我就不!”
随即嘲弄的说:“你能帮我怎么样?”
他还顺手把裤子脱到脚踝。
庄志希:“……”
妈的这人酒品差还极品,果然小时候讨厌,长大了依旧讨厌。
庄志希捏了捏拳头,毫不客气,直接出手,咣当一下子,砸在了金来的脸上,金来扑通倒地,混了过去。庄志希也不管这货,直接回家,大家还在吃吃喝喝没散伙儿呢。
这鱼肉馅儿的饺子大家吃的可少,但是一吃就感觉到,味道是真的很不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