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加不高兴了,他的骑术箭术明明比他们好,好很多。
前来汇报的暗桩被穆清睿身上的低气压压得瑟瑟发抖,颇为佩服坐在穆清睿身旁眉飞色舞讲述之前见闻的淮素,果然是能让将军看中的人才,一点都不怕将军的威势。
直到淮素又换了话题,说到她如何发现陆藜的破绽,如何在那个梁朝将军的跟踪下不着痕迹的试探他们的目的,把人往穆清睿这边引还要不让他们发现她的真正目的,还能不着痕迹的留下记号引起穆清睿他们注意。
哪怕大部分内容穆清睿早就已经知道了,穆清睿也不觉得烦,还觉得淮素有勇有谋,不莽撞知道找后援。
更重要的是,每次淮素坑到人之后不经意露出的那小小的骄矜的得意……在他眼中是那么的鲜活。
穆清睿的眉眼也柔和了下来。
暗桩趁着穆清睿的好心情,连忙上前来汇报工作。
淮素发现自己小小的放肆,颇为不好意思,连忙收口坐好,一如往常的端庄。
穆清睿也收回了一脸的笑意,一张平静的脸平静的看着暗桩。
暗桩心中暗暗叫苦,怎么又不高兴了?可也只能硬着头皮汇报。
因为来汇报的是陆藜的口供,淮素听得认真,穆清睿也缓缓平复了情绪。
如淮素所言,陆藜对于淮思柔,确实不过是求而不得的执念。
陆藜从小就喜欢淮思柔,不过淮家诗礼传家,淮思柔自幼就饱读诗书,养的十分矜贵,还与尤家早有默契,陆藜不过一个因为天赋好被淮榕捡回家的农家子,哪里敢对淮思柔表达心意?
不仅不敢表达,陆藜连一点心思都不敢露出来,淮榕古板,虽然淮思柔和尤长旭并未定亲,但既然已经说定了就断没有更改的道理。若是知道陆藜有这心思,他一定会被支的远远的。
陆藜的心思没露出来,淮榕也是真心把他当学生的,不仅好好教导他,还给他订了一门亲。
一门门第不算太高,但家族枝繁叶茂,族中有好几位举人、进士,可以作为陆藜官场上的助力的亲事。
然而就在他定亲不足两个月,淮家和尤家的婚事,吹了。
陆藜简直五雷轰顶。只要再等两个月,淮思柔身上没有了亲事,他去求的话淮榕一定会答应。
可他不能悔婚,读书人最重要的就是一个信字,他敢悔婚,不论是淮榕还是他未来的岳家都能让他在官场上呆不下去。
陆藜只能憋着一腔怒火,眼睁睁的看着淮思柔嫁进明家。
再后来,陆藜也不知道他对淮思柔的感情,到底是爱意,还是执念了。
尤其是淮思柔在明家过的并不好,他除了心疼之外,还有一丝不可言明的暗爽。
陆藜确实是被人引诱的,而那个引诱他的人,给他画了一个大饼,一个让他有机会真正得到淮思柔的机会。
只要他一日是淮榕的学生,就一日不可能违背淮榕的意思,哪怕明毅死了,淮思柔也只能在明家守一辈子。
可若淮家不在了,他又有从龙之功,这个小小的请求还是不难实现的。
陆藜被这个诱惑勾的□□中烧。只是……他自己也不清楚,那诱惑他的到底是童年不曾实现的幻想,还是炽热勾魂的“从龙之功”。
直到他身后之人,让他塞点东西进淮家,并且让那些东西牵扯到太子。
陆藜心中的炽热被瞬间泼醒凉透,叛国谋逆这样的罪名太大了,稍有不慎陆藜就要粉身碎骨。
“骆王……”淮素嘴角勾起一丝讽意,果然是他。
不过还有个消息,暗桩迟疑了半天不敢说。
还是穆清睿表示无妨,淮素可以知道,暗桩才将他所知道的事情吐露。
先帝是知道骆王的那些小九九的。他如此疼爱骆王,就是因为他没打算把皇位传给骆王的小小补偿。
知道骆王所为,先帝极为震怒,他心痛于儿子的野心,出手将一切掩盖下去,同时也毫不留情的拔除着骆王的爪牙。
收拾淮家,是为了找替罪羔羊;而收拾陆家,不过是一次单独表演给骆王看的杀鸡儆猴。
不过陆藜有急智,提前躲开了,然后就被与骆王合作的梁朝间谍弄来了梁朝。
“骆王就这么把自己的把柄送给了梁朝?”淮素有些不可置信。
骆王当然不肯,不过他那时候被他爹死命打压,束手束脚以致棋差一招,让陆藜成功跑掉了。
“那……不是说当年是尤家安排他跑路的吗?”淮素有些发愣,难道尤家拜托的那个人是间谍?
“那倒不是。”暗桩摇了摇头,间谍不过是在关键时刻给了他们方便,让他们能顺利逃入梁朝而已。
“哦……那证据呢?”淮素似乎还没反应过来。
“陆藜藏在晋朝了。”穆清睿轻笑道:“他也不傻,知道物证比人证重要,若是被梁朝拿到了物证,他也没有活着的必要了。”
弄清楚事情的前因后果之后,穆清睿问准素:“你希望他活着吗?”
淮素微微一愣:“你们不需要他作证吗?”
“有物证就够了,如果人证不好控制不如不要。”穆清睿淡淡地道。
准素思考了一会,郑重道:“世子,我不希望有任何事情打扰到我娘的平静生活。”
“好。”穆清睿毫不犹豫地道:“我保证,不会有任何事打扰到令堂。”
两个人一问一答间,就决定了陆藜的命运。
“对了,那个梁朝将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