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帮我。”薇拉纤白的手探进他的裤子。
忠义固然重要,但爱呢?兰克终于想起了他不愿面对的事。
他颤抖又颤抖,最终还是抬起了手。他没有推开女人,他抱住了薇拉。如果她这么痛苦,这么痛苦,非要拉个人分担苦痛的话,兰克讶异地发现,他庆幸这个人是自己,也宁愿是自己。
现在他宁愿抛开信仰,然后祈祷时间抹平他的罪责。
“兰克,帮帮我。”他听见女人说,“帮帮我,随便你对我做任何事?”
兰克一激灵,低头看她,看到她目露绝望和哀伤,全身冷汗。他的性器昂扬,隔着两层布料与她的臀部相贴。
他感觉到,只有汗,没有爱液。
他不由自主的去听她的内心,最终听到破碎的恨意 扭曲的爱欲,以及疼痛。
仿佛一盆凉水浇下。
“我不能……”兰克松开了手,开口说话,“我不能……”
薇拉咬了咬牙,牵他的手,往自己的胸口按。
“不行。”兰克终于字正腔圆地吐出拒绝,拿开了手。
“求求你,求求你帮我。”薇拉哭起来。
她越楚楚可怜,兰克反而越清醒。她起先问他,他在想什么,现在他在难耐和身体的折磨中反倒可以给出答案:“我不能爱你,我不会碰你。”
薇拉停下了动作,看他。
她不快乐,兰克想,这份爱意和这段性事也不会让她快乐。
兰克抬手,擦去她眼角的泪,他忍耐欲火,极端克制,语气温柔地说:“我在想,我不能爱你,是因为我见证过您和陛下的爱情。”
“现在我又算什么?”兰克语气严厉起来:“你还能再爱我吗?你还有爱别人的心吗?”
兰克注视着她,薇拉落下了眼泪,又看了他一眼。
该怎么形容这一眼,这一眼凶猛又决绝。连兰克也悚然一惊,仿佛面对着强悍的敌人。
他被欲火点燃的脑袋到底让他慢了一拍。
等他反应过来,森寒的刀刃一闪而过。
他格挡住最关键的几个致死部位。
然而刀并非插向他。他放下胳膊,看到女人的胸口上流淌下一道红色的小溪,血开始大汩汩地往外流。
插在薇拉胸口的刀是把钝化的餐刀,她用了十成力,更带着赴死的决心把它捅进自己体内。
兰克目瞪口呆地扶住她,他惊恐的难发一言。有些无措地伸手,试图堵住她的出血口。
然而这无济于事。
“为什么……你这……”
薇拉看着他,青白的脸色扯出一个笑来,这个笑讽刺又恶意:“你告诉了我你在想什么……我……我也告诉你我在想什么。我想走,我想要自由,可没人给得了我,我还不如就死在这里,还痛快一些。你说得对,我没了去爱人的心,”她说得慢而稳,仿佛唇角的血和胸口的伤都不影响她一样,“库修斯把它藏了起来。”
“他拿着我的心,走到哪里我都是他的囚徒。我没办法啊……”薇拉战栗着说,“我没办法啊。兰克,我用尽手段,唯独不知道我的心在哪儿,如果我一定要输,与其生不如死,不如就此死去。”
兰克无助地伸手,想要按住她的伤。
他说他想要纯洁坚韧的爱,他听了自己的想法。
可她的想法呢?她说想要自由。
“我去叫医生……叫大魔导士,找牧师。我去……我去告诉陛下。”他慌乱又无助,抢救的手法因为慌乱内心而手忙脚乱。
“没用的。”薇拉冲着他残忍地笑了笑,“两个小时。”她吐出一口血,“不是致命伤,就算伤口好了,我的身体……在被各种魔力撕裂。我的心……我的心不回来,我没有办法完整修补。”
“我要死了,最多两个小时……”薇拉的目光空洞了起来,她说,“兰克,别走了,就在这里抱着我吧。我,我好冷。”她像个小女孩一样哭起来,“我什么办法都想过了……我都想过了,可……”
可深情有罪,她最开始就被判了不得超生。
兰克搂着她的手又紧了紧,好一会儿后,她听见他长长的叹气。女巫的决绝吓到了他,震慑了他 甚至某种意义上击败了他。他只能举手告饶。
“天花板。”
……?
“薇拉,天花板?哪里的天花板是特殊的?”
……什么问题?好讨厌,她的目光渐渐迷离,不想思考。
“他藏东西藏到了天花板里!”兰克摇了摇她的肩膀。
天花板?薇拉蓦然清醒了一点,她伸手抓住了兰克的袖子:“我住的屋子……我和他以前住的屋子,卧室里的天花板……”是他亲自选的,甚至亲自装得。
兰克话没听完就反应了过来,把虚弱的她放到床上,然后拔足狂奔。在走前他握着女人的手说:“薇拉,我可能知道你的心在哪儿。你坚持住,坚持到我回来,求你了。”他几乎有了一丝哭腔,无助至极:“你这么坚强,不会在这儿倒下的。”
……也许我已经倒下了无数次。薇拉闭上了眼,在心底叹了口气。
与此同时。
远在宅邸的女牧师睁开双眼,被吊起的半恶魔垂首在她面前。
她略显嫌恶地别开脸庞,然后开口:“女巫很虚弱了。”
半恶魔已经没有多少人类的特征了。根据乌鸦的指使,半恶魔被好好折腾了一番,大地的魔力对他来说是有毒的。
现在他很饥饿,也很痛苦。他需要血肉,更需要能吸收的魔力。理智一点点在丧尸
“差不多了。”萝丝德开口,她伸出手划开一个传送门,“既然你能为了女巫来这儿,那么……”她突然露出了一个笑,“我想,让她成为你的食粮,也是不错的归宿吧。”
“命运一贯有前因后果。”牧师微笑,“窃取命运力量的女巫合该以身祭祀。让一切回归正规。”
她示意,立刻有人走过来,将长出山羊角和鳞片的半恶魔解绑,又在这个瞬间推搡进了门内。
在恶意的咆哮和恐怖的气氛中,牧师身边的侍女观察了一下她的脸色,才开口:“恭喜您,即将成为真正的圣女了。”
牧师浅笑:“派人过去,是该让塔阿修王的亲信见证与恶魔交媾的女人了。”
盘踞在王都的乌云终于在今天遮云避物,淅淅沥沥落下了小雨,伴随着隐隐的惊雷,序幕缓缓拉开。
声名狼藉,虚弱破碎。
女巫葛蒂瓦,从古至今,就没赢过。